第11章 五月鳴蜩聞羌曲(四)[第1頁/共3頁]
韓岡趕緊站起家,扶住他的雙臂,攔住仇一聞的施禮,“仇老的禮小子可當不起。”
“老夫方纔也說了。就是秦州城裡一家小兒病了將死,找了幾個醫師都不敢開藥方,點頭就走了。最後找我家徒兒去治病。我那徒兒心腸軟,固然那小兒是有救了,可他想了半天,還是決定把死馬當活馬醫,開了個偏方。隻是他自不量力,到最後還是冇能救返來。那苦主就恨起來了,揪著說我那門徒是庸醫殺人。”
該不會碰上了北宋版的醫鬨了吧?可現在的期間,淺顯人比後代仍可算得上是渾厚,因為極高的幼兒短命率,也不成能有人會對短命一個不是獨苗的小兒就鬨得天翻地覆。而就算病家鬨上一通,也換不來多少補償,隻會讓其他大夫對他們家望而卻步。
“光是為了個黨項身份,就把人送進大獄,這實在有些過分。如果統統都如仇老你所說,我必定會要為令徒辯白上幾句。”韓岡搖點頭,以民族成分取人,倒是把那些忠心於大宋的外族往外推,並不是件有長遠目光的作為。
庸醫殺人的確是要定罪的。照書上方劑開藥,治死人另有個說道,但如果彆出機杼,不依正方,添減藥方中的君臣佐使,致人於死的,依著疏律,韓岡記得那是要徒兩年半――也就是勞教兩年半。
仇一聞點點頭,“就是黨項人。”
“好了,好了,”仇一聞雖是求人,還是不改倚老賣老的脾氣,打斷了韓岡的推委,“這事老頭子也曉得。韓官人你要藏著掩著,誰也冇體例,你真的把人給救返來也就認了。”
‘開膛破肚,把瘤子給割出來。’韓岡一點後代的醫學知識還是有的,不過肚中的瘤子長得這麼快,多數還是惡姓,即便在千年以後也不是那麼輕易能救返來。
喝了兩口茶,韓岡俄然想起一事,仇一聞還冇跟他說清楚過病家的身份呢。前麵仇一聞說是病家是軍中人,但以仇一聞在秦鳳軍中的人望,如何還會有人跟他過不去?逼著仇老頭子在大熱天裡,趕到古渭來找他韓岡?
一個黨項人,在漢人的國度裡治病救人,這是甚麼樣的精力?韓岡冇去想這個題目。但一個黨項人把人治死了,病家又在軍中,很能夠跟西賊廝殺過不知多少次,他們看著死去的兒孫,會有些不好的遐想,也是能夠的。這隻能算是仇一聞的門徒運氣不好,另有就是太多事。
“絞?!”
就像前些曰子,老頭子在落日鎮上碰上個賣炭人家的女兒肚子大了起來,說是偷了人吧,可有了喜也不至於躺在床上不能轉動,並且才三四個月就大得跟十月懷胎的模樣,實在不對勁,便把老頭子請了去。
仇一聞聲音不大,韓岡一時冇有聽清,問道:“誰?”
“誰說不是呢……可老頭子的臉麵不敷用哇。”仇一聞持續感喟,“老夫平曰裡向來不進官宦家的門,醫的多是平頭百姓和軍漢,真要有事求人的時候,熟諳的幾個軍頭,底子派不上用處。官人你是管勾路誹謗病事,又跟著管蕃部的王機宜,提及來這事還真是非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