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上有三[第1頁/共4頁]

“伯陽，伯陽，這是何意？”徐孚遠被嚇了一跳，固然江南士人多喜狂禪，行動放誕者也不在少數，但是好好說著話俄然發瘋的還是未幾見。

“伯陽這話是甚麼意義，莫非說我等在禍國殃民？”固然前麵多少吹噓了三人一下，但是前麵的控告實在過分峻厲，是以一貫脾氣好的蘇河都免不了勃然色變，他本來已經坐回坐位，現在如同屁股下安了彈簧普通霍然起家，大聲問道。

“大是奇特。”王振答覆道。

王振已經看出來柳旭想要獲得此次倒閹活動的主導權，但是他本身就是比較閒雲野鶴的性子，剛纔被柳旭大話鼓勵才扯著嗓子高喊打倒閹黨，現在已經沉著了一些。明天看柳旭說話辦事很有層次，又善於鼓動聽心，把帶領權給他倒也無可無不成，更首要的是，一旦事敗，領頭的人老是更傷害一些。是以，王振立即開口承諾：“這個絕無題目，我輩文人行事隻為天下公義，伯陽既然善於構造，那就以伯陽為主好了！”

“家屬有長輩在京，來信奉告我京師人文聚集，又兼考場大比之時，無妨前去見地一二，今後為官一方，造福百姓，還是要靠同僚攙扶。”

“這個，伯陽也是美意，我們都想要打掃奸賊，但是隻要考取功名以後才氣為官一方，纔有機遇為民除害，肅除姦凶啊！”徐孚遠過來打圓場，一邊拍拍蘇河的肩膀讓他沉著，一邊悄悄給柳旭使眼色。

蘇河和徐孚遠心念急轉，已經想清楚了這件事的利弊，隻要事成本身四人立即能夠立名天下，成為士林名流，如果事敗也有柳旭頂缸，以是也跟著承諾：“既然伯陽成心，我們就讓伯陽做主！”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建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我們所作所為，就是立德，就是不朽！能有三位兄長支撐，小弟縱是死了也值了！”柳旭一步竄上茶桌，本來他身材就高，這一下更是比最高的徐孚遠高出一頭。柳旭俯視三人，把手握成拳頭，高高舉過甚頂：“魏忠賢殛斃朝中大臣時，我們冇有發聲，因為我們冇有仕進；當魏忠賢派人搏鬥江南父老時，我們冇有發聲，因為刀子冇砍刀本身頭上；比及魏忠賢要來殺我們士子的時候，就冇有報酬我們說話了，因為都給魏忠賢殺光了！魏閹不除，國無寧日，魏閹不除，你我皆危！除了魏閹，這朝廷就是我們江南士子，我們東林一派的天下！大師跟我喊：權閹用事，禍亂家國，有他無我，有我無他！打倒閹黨，衛我正道！打倒閹黨，衛我正道！”

“我笑，是因為曉得我大明另有三位兄長這般賢才美玉，所謂‘國難思良將，板蕩識純臣’，固然北邊兵事倒黴，終究不至於有衣冠南渡之憂；但是我哭——”柳旭語氣轉為峻厲：“則是三位兄長在此時現在仍舊醉心科舉為官，卻不知我大明江山已經岌岌可危，萬兆生民深陷水火，浩浩社稷早已不斷如縷！”

柳旭的說話彷彿有一類彆樣的魔力，能夠勾動聽內心最深沉的驚駭和慾望，又彷彿疆場上的金鼓雷鳴，能激發人的熱血奔湧。一時候，鬥室內熱忱湧動，大家喊打喊殺，三位本來溫文爾雅的江南士子臉上充滿暴戾，紛繁用最大的聲音高呼道“打倒閹黨，衛我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