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老朽眩暈病發作，恕不能奉陪[第2頁/共6頁]

"大人，不是冇有，是多得很，天津滿城都在群情。"吳汝綸向來藏不住話，見曾國藩再問，便突破了與薛福成的默契。

"叫張光藻來！"

兩天後，吳汝綸、薛福成走進了文廟，曾國藩孔殷地問："這兩天查訪的環境如何？"吳汝綸說："福土庵的一百幾十個孩子，我一個個地問遍了，都是無父無母、流浪街頭的孤兒，或在天津，或在靜海、寶坻等地，被教堂、育嬰堂收留的。問洋人待他們如何，都說很好，有飯吃，有衣穿，比在街上流浪強十倍百倍，獨一不好的就是逼迫他們念聖經、做禮拜，愛法國人，不愛中國人，若稍有抵擋，就會捱打。""他們當中有人見到挖眼剖心的嗎？"曾國藩問。

"水火會是個甚麼團夥？"曾國藩一見張光藻進屋，便劈臉詰責。

"據卑職看，這王三純是一個販子惡棍。卑職審過他兩次。第一次他招認是教堂夏福音給他的迷藥。第二次又翻供，說迷藥是他本身製的，迷拐小孩的目標，是為了把小孩賣給彆人做兒子，賺幾個錢用，與教堂無關。真恰是個幾次無常的小人。""把他押起來，過幾天再審！"曾國藩號令，"另有武蘭珍，也押起來，但要與王三分開。"曾國藩內心很煩躁，背手踱步的速率越來越快。一會兒，他戛然停止，轉臉問吳、薛："這兩天，你們在街頭巷尾聽到甚麼群情冇有？"吳、薛對望了一眼，都不吭聲。

"稟告大人，我們都不知。"薛福成答。

"莫非一點都冇有聽到？"曾國藩又一次詰問。

"第一，將聖母得勝堂按原樣修複。"羅淑亞的態度較著地一步一步倔強了，"第二，禮葬豐大業領事。第三，查辦處所官。關於這一點，我還要申明一下，處所官不但指在背後煽風燃燒的天津道、府、縣三級官員，還包含那天在浮橋邊批示百姓肇事的浙江處州鎮總兵陳國瑞。第四，統統參與殘害敝國百姓的凶手，要一一緝拿歸案，殺頭示眾。"崇厚本欲表示一一照辦，瞥目睹曾國藩神采陰沉下來，遂不敢開口。曾國藩在內心策畫著：重修教堂，懲辦凶手，已在考慮中；禮葬豐大業，固然豪情上有點彆扭，但作為一個領事，下葬時禮節稍昌大點，也還能夠說得疇昔；唯有這查辦處所官，特彆還包含陳國瑞在內，這卻難以接管。沉默了很長一段時候，曾國藩神采略顯平和地對羅淑亞說："公使先生，這四條要求，鄙人尚無權給你以明白的答覆，待叨教皇太後、皇上今後再說。"一見羅淑亞另有話要說的模樣，他又轉過臉對崇厚說，"崇侍郎，你陪公使先生到驛館去歇息吧，老夫眩暈病又發作了，需求躺一躺。"說罷，以手扶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