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恭親王東山再起[第1頁/共11頁]

"六爺說，除幾個自家兄弟外，旁人來恭王府，他一概不見，也不讓他們進王府。據九爺講，他也冇有見過多少人來恭王府拜訪他。"孚郡王奕譓的王府離恭王府很近，他供應的諜報應當是精確的。

"另有一件事，戶部奏請按旗兵、綠營例，命湘軍將十餘年的軍費開支環境逐項稟報，以憑考覈。六爺看如何辦理為好？""太後，戶部這是無事肇事。"奕決然答道，"湘軍既不是朝廷經製之師，就不能按旗兵、綠營成例。十多年來，湘軍軍費大部分都是自籌，朝廷所撥有限。自籌的經費，何必去管它的開支！且這些湘軍將領，起自閭裡，從未受過朝廷的正規練習，說不定底子就冇有儲存過來往明細賬目。這麼多年疇昔了，現在一時叫他們逐年逐項申報，這不是給他們出困難嗎？再說，湘軍正在裁撤之時，裁則一了百了，還提這些事做甚麼！朝廷隻但願他們早點裁掉為好。倘若他們藉此遲延光陰，或乾脆不裁，豈不因小失大！""六爺說得對！"慈禧由衷附和奕的觀點，為了追回幾個錢而誤了裁軍大事，真是得不償失！她由此更感到奕人纔可貴，遂慎重宣佈："六爺，從本日起，你仍回軍機大臣本任，總理軍機處。"奕先是一喜，忙叩首："臣奕謝太後聖恩。"繼而又想："議政王"頭銜為甚麼不還給我呢？是偶然忽視，還是成心截留？正在亂想時，慈禧已命令了："你跪安吧！"奕非常絕望地叩首，托起三目炫翎大帽，麵對著黃幔帳後退。剛走到門簾邊，正要回身出門時，又傳來慈禧的聲音："六爺。"奕趕緊站住，心想：必然是太跋文起了我的"議政王"，要還給我了。忙跪下，答道："臣在。""曾國藩奏江南貢院即將建好，定於十一月初停止甲子科鄉試。江南鄉試間斷了十多年，本年規複，是一樁大事，主考、副主考放何人，你與賈楨、倭仁等人籌議一下，看著辦吧。"　　"是！"奕欣然答道。

"六爺，先帝龍馭上賓，將祖宗基業扔給我們孤兒寡母，外頭洋人欺負，內裡賊匪又四周反叛，我們姊妹好難啦！要保住祖宗的江山，我們姊妹倆冇彆的本事，隻要內靠五爺、六爺、七爺你們這班親叔子，外靠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這批文臣武將，才勉強把這幾年支撐過來。現在雖說江寧光複了，但撚子、回民的氣勢仍很凶，祖宗江山還在危難中。六爺，你要和我們母子一條心呀！"奕聽出了慈禧的話中之話，遂再次叩首奏道："臣年幼不懂事，前向對兩位太後多有衝犯之處，內心非常悚慚。剋日重溫列祖列宗的教誨，深感祖宗創業之艱钜，兩百多年來，江山維繫不易。當此內憂內亂之時，臣辦事不力，有負太後重托，理應怒斥。臣處周公之位而不能行周公之誌，不但將來愧見列祖列宗於地府之下，亦對不起臣僚百姓。臣心痛苦萬分。"說到這裡，奕不覺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