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曾國藩 - 七 轎隊被攔在天津城外

七 轎隊被攔在天津城外[第1頁/共10頁]

曾國藩對上帝教夙來惡感。上帝教獨尊上帝,不敬祖宗,不分男女,與貳心目中的禮義倫常大相徑庭,他視之為擾亂中華數千年文明的異教。在他看來,長毛就是把這一套學了過來,成果形成十多年的大亂。至於洋人販來的鴉片,他更是深惡痛絕。但對洋人的堅船利炮,以及諸如千裡鏡、自鳴鐘、機器等,他又由衷地佩服。三十年前慘敗於洋人的經驗,他影象猶新。十多年來親曆戎間,對本國與中國在軍事上的差異他看得很清楚。一個根基熟諳已在貳心中深深地紮下了根:與洋人相爭,不在於一時一事的勝負,而在於長遠的勝負。中國目前不如洋人,一旦開仗,隻要失利。要靠"打脫牙和血吞"的精力,忍辱發奮,徐圖自強。他以這個熟諳為根本,操縱早晨留宿的空地,擬了一篇《諭天津士民示》,警告天津士民要將好義剛烈之氣引入正道,對教堂傳聞要查訪確切,不成以忿報忿,以亂招亂。十載媾和,得來不易,一朝激變,苛虐百姓。並宣佈受命而來,一以宣佈聖主懷柔本國、息事安民之意,一以勸諭津郡士民,必先明理而後言好義,先有遠慮而後行其剛氣。曾國藩籌辦一進津門,就將這張佈告交衙門刻版,刷印幾百份,遍貼大街冷巷。

崇厚又說:"老中堂,另有一個極首要的事,長輩一向未對任何人說,連皇太後、皇上都冇有說。""甚麼事?"崇厚的神態既嚴厲又奧秘,引發曾國藩的極大興趣。

努力如何?為學之術有四:曰義理,曰考據,曰辭章,曰經濟。義理者,在孔門為德行之科,當代目為宋學者也。考據者,在孔門為文學之科,當代目為漢學者也。辭章者,在孔門為言語之科,從古藝文及當代製義詩賦皆是也。經濟者,在孔門為政事之科,前代典禮、政書,及當世掌故皆是也。

心機用過分了,又是一陣眩暈,他從速閉上眼睛,不再想事,口裡哀思地喃喃自語:"我真的老朽不頂用了!"

"老中堂,長輩是盼星星盼玉輪,盼望您來。天津這個爛攤子,眼下是亂鬨哄、稀糟糟的,道、府、縣都交部議處,他們都不管事了,等待撤職發配,全數擔子都壓在長輩一人肩上,我崇厚哪有才氣管得下?不是長輩眼裡無王公貴族,現在就是恭王爺親來,也不必然彈壓得住。闔朝文武,隻要老中堂大人您一人能夠鎮得住這個局麵。"崇厚以十二分的誠心說著,這的確也是他的內心話。他目前在天津的日子很難過。言論都說他冇有骨氣,罵他是漢奸,法國人又不竭地給他施加壓力,過幾天,公使羅淑亞要親到天津來找他劈麵算賬。他比如鑽在風箱裡的老鼠,兩端受氣。這下好了,以曾國藩的職位和名譽,足以構成一堵堅固的擋風牆。

曾國藩坐在轎裡,一顆心沉重得如同千斤鐵錘。眼裡所看到的已令他愴然,聽到的又令他憤然,而即將麵對的更令他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