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趙三(2)[第1頁/共4頁]
鄭同北見趙王。趙王曰。”子南邊之傳士也,何故教之?”鄭同曰:“臣南邊草鄙之人也,何足問?固然,王致之於前,安敢不對乎?臣少之時,親嘗教以兵。”趙王曰:“寡人不好兵。”鄭同因撫手仰天而笑之曰:“兵固天下之狙喜也,臣用心大王不好也。臣亦嘗以兵說魏昭王,昭亦曰:‘寡人不喜。’臣曰:‘王之行能如許由乎?許由無天下之累,故不受也。今王既受先王之傳,欲宗廟之安、壤地不削、社稷之血食乎?’王曰:‘然。’‘今有人操隨侯之珠,持丘之環,萬今之財,時宿於野,內無孟賁之威、荊慶之斷,外無弓弩之禦,不出宿夕,人必危之矣。今有強貪之國臨王之境,索王之地,告以理則不成,說以義則不聽。王非戰國守圉之具,其將何故當之?王若無兵,鄰國得誌矣。’”趙王曰:“寡人請奉教。”
衛靈公近雍疸、彌子瑕。二人者專君之勢以蔽擺佈。複途偵謂君曰:“昔日臣夢見君。”君曰:“子何夢?”曰:“夢見灶君。”君忿然作色曰:“吾聞夢見入君者夢見日。今子曰夢見灶君而言君也,有說則可,無說則死。”對曰:“日,並燭天下者也,一物不能蔽也。若灶則不然,前之人煬,則後之人無從見也。今臣疑人有煬於君者也,是以夢見灶君。”君曰:“善。”因而因廢雍疸、彌子瑕而立司空狗。
建信君貴於趙
魯連見辛垣衍而無言。辛垣衍曰:“吾視居北圍城當中者,皆有求於平原君者也。今吾視先生之玉貌,非有求平原君者,曷為久居此圍城當中而不去也?”魯連曰:“世以鮑焦無安閒而死者,皆非也。今世人不知,則為一身。彼秦者,棄禮義而上首功之國也,權使其士,虜使其民;彼則肆但是為帝,過而遂正於天下,則連有赴東海而死矣,吾不忍為之民也!所為見將軍者,欲以助趙也。”辛垣衍曰:“先生助趙何如?”魯連曰:“吾將使梁及燕助之,齊、楚則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則吾請以從矣。若乃梁,則吾乃梁人也,先生惡能使梁助之耶?”魯連曰:“梁未睹秦稱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稱帝之害,則必助趙矣。”辛垣衍曰:“秦稱帝之害將何如?”魯仲連曰:“昔齊威王嘗為仁義矣,率天下諸侯而朝周。周貧且微,諸侯莫朝,而齊獨朝之。居歲餘,周烈王崩,諸侯皆吊,齊後往。周怒,赴於齊曰:‘天崩地坼,天子下席,東藩之臣田嬰齊後至,則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而母婢也。’卒為天下笑。故生則朝周,死則叱之,誠不忍其求也。彼天子當然,其無足怪。”辛垣衍曰:“先生獨未見夫仆乎?十人而從一人者,寧力不堪智不若耶?畏之也。”魯仲連曰:“然梁之比於秦若仆耶?”辛垣衍曰:“然。”魯仲連曰:“然吾將使秦王烹醢梁王。”辛垣衍怏然不悅曰:“嘻,亦太過矣,先生之言也!先生又惡能使秦烹醢梁王?”魯仲連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之、鄂侯、文王,紂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於紂,紂覺得惡,醢鬼侯。鄂侯爭之急,辯之疾,故脯鄂侯。文王聞之,喟但是歎,故拘之於牖裡之車百日,而欲舍之死。曷為與人俱稱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齊閔王將之魯,夷維子執策而從,謂魯人曰:‘子將何故待吾君?’魯人曰:‘吾將以十太牢待子之君。’維子曰:‘子安取禮而來待吾君?彼吾君子,天子也。天子巡狩,諸侯辟舍,納於筦鍵,攝衽抱幾,視膳於堂下,天子已食,退而聽朝也。’魯人投其籥,不果納。不得入於魯。將之薛,假途於鄒。當是時,鄒君死,閔王欲入吊。夷維子謂鄒之孤曰:‘天子吊,仆人必將倍殯柩,設北麵於南邊,然後天子南麵吊也。’鄒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將伏劍而死。’故不敢入於鄒。鄒、魯之臣,生則不得事養,死則不得飯含,然且欲行天子之禮於鄒、魯之臣,不果納。今秦萬乘之國,梁亦萬乘之國,俱據萬乘之國,交有稱王之名,賭其一戰而勝,欲從而帝之,是使三晉之大臣不如鄒、魯之仆妾也。且秦無已而帝,則且變易諸侯之大臣。彼將奪其所謂不肖而予其所謂賢,奪其所憎而與其所愛;彼又將使其後代讒妾為諸侯妃姬處梁之宮,梁王安得晏然罷了乎?而將軍又何故得故寵乎?”因而,辛垣衍起,再拜謝曰:“始以先生為庸人,吾乃本日而知先生為天下之士也。吾請去,不敢複言帝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