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韓二[第1頁/共4頁]
齊令周最讓鄭
久之,聶政母死,既葬,除服。聶政曰:“嗟乎!政乃販子之人,鼓刀以屠,而嚴仲子乃諸侯之卿相也,不遠千裡,枉車騎而交臣,臣之以是待之至淺鮮矣,未有大服從夠稱者,而嚴仲子舉百金為親壽,我雖不受,然是深知政也。夫賢者以感忿睚眥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政獨安可嘿但是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關,政將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曰:“前以是不準仲子者,徒以親在。今親不幸,仲子所欲報仇者為誰?”嚴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韓相傀。傀又韓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兵衛設,臣令人刺之,終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棄,請益具車騎懦夫覺得羽翼。”政曰:“韓與衛中間不遠,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成以多人。多人不能無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泄,語泄則韓舉國而與仲子為讎也,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辭,獨行仗劍至韓。韓適有東孟之會,韓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衛者甚眾。聶政直入,上階刺韓傀。韓傀走而抱哀侯,聶政刺之,兼中哀侯,擺佈大亂。聶政大喊,所殺者數十人。因自皮麵抉眼,自屠出腸,遂以死。
尚靳歸書報韓王,韓王遣張翠。張翠稱病,日行一縣。張翠至,甘茂曰:“韓急矣,先抱病而來。”張翠曰:“韓未急也,且急矣。”甘茂曰:“秦重國知王也,韓之急緩莫不知。今先生言不急,可乎?”張翠曰:“韓急則折而入於楚矣,臣安敢來?”甘茂曰:“先生毋複言也。”甘茂入言秦王曰:“公仲柄得秦師,故敢捍楚。今雍氏圍,而秦師不下殽,是無韓也。公仲且抑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國南合於楚。楚、韓為一,魏氏不敢不聽,是楚以三國謀秦也。如此則伐秦之構成矣。不識坐而待伐孰與伐人之利?”秦王曰:“善。”果下師於殽之救韓。
冷向謂韓咎
周最行至鄭,公叔大怒。史舍入見曰:“周最固不欲來使,臣竊強之。周最不欲來,覺得公也;臣之強之也,亦覺得公也。”公叔曰:“請聞其說。”對曰:“齊大夫諸子有犬,犬猛不成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請叱之者,疾視而徐叱之,犬不動;複叱之,犬遂無噬人之心。僅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必故來使,彼將禮陳其辭而緩其言,鄭王必以齊王為不急,必不準也。今周最不來,彆人必來。來使者無交於公,而欲德於韓擾,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則鄭王必許之矣。”公叔曰:“善。”遂重周最。王果不準韓擾。
至齊,齊人或言:“軹深井裡聶政,英懦夫也,避仇隱於屠者之間。”嚴遂陰交於聶政,以意厚之。聶政問曰:“子欲安用我乎?”嚴遂曰:“吾得為役之日淺,事今薄,奚敢有請?”因而嚴遂乃具酒觴聶政母前。仲子奉黃金百鎰,前為聶政母壽。聶政驚,愈怪其厚,固謝嚴仲子。仲子固進,而聶政謝曰:“臣有老母,家貧,客遊覺得狗屠,可朝夕得甘脆以養親。親扶養備,義不敢當仲子之賜。”嚴仲子辟人,因為聶政語曰:“臣有讎,而行遊諸侯眾矣。然至齊,聞足下義甚高。故進百金者,特覺得夫人粗糲之費。以交足下之歡,豈敢有求邪?”聶政曰:“臣以是降誌辱身居販子者,徒幸而養老母。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嚴仲子固讓,聶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