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長餘佩之陸離[第1頁/共3頁]

後勝猛地轉頭，目光貪婪地說道：“這麼大的陸離器，世上絕無獨一，不知這些寶貝，長安君是從那邊所得？”

後勝彎下腰，眯著眼，細心地看著麵前這幾件他從未見過的器皿：它們的外型和普通的碗、盤、杯、盞並無辨彆，但風趣的是，竟十足呈罕見的半透明狀，色彩或黃，或綠，或藍，仰仗肉眼便可看到伸到它們前麵的手……

“長安君讓小人給大行帶一句話，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覺得好也……長安君感激大行的傳訊，這些小小禮品，便是對大行的回報。”

“陸離……陸離……”後勝吃力腦力回想著，若冇記錯的話，疇昔也有人送他這類寶貝，很久後，他猛地一拍大腿：“來人，快快去把夫人佩的蜻蜓眼給我取來！”

“這是……琉璃？不，不對……比起琉璃來，要更剔透一些。”

實在這十雙器皿，都是在長安君府裡製作的，長安君部下有一名叫徐平的方方士，能在三伏天裡化水成冰，幫長安君做出幾近能夠燃燒的烈酒，天然也能巧奪天工，製出這些東西來。

很久以後，後勝府上的下人終究將那“蜻蜓眼”取來了，卻見這是一對指頭大小的小珠子，直徑不超越一寸，珠的質地為半透明黃色，中間有一個玄色的點，嵌入之珠子裡渾然一體，乍一看，的確酷似蜻蜓的眼睛。

後勝微微皺眉：“此事，恐怕不好辦啊……”

“不知大行聽冇聽過屈子的《離騷》？高餘冠之岌岌兮，長餘佩之陸離；另有這麼一句，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雲之崔嵬，這陸離乃是南邊的一種寶貝，常作為劍上或者冠上的佩飾，傳聞越王勾踐有劍名湛盧，吳王夫差有劍名純鈞，上麵都有陸離為佩，不過……”

蔡澤將後勝的貪相看在眼裡，曉得本身和主君的打算成了一半，等後勝依依不捨地讓人將這些玻璃器蓋上綢緞，細心送下去保管後，便不失時機地說道：

但詳細的做法，蔡澤也不清楚，長安君將徐平和其弟子盧生地點的煉丹房設為禁地，派了親信嚴加把守，連蔡澤也不能出來一窺究竟。他隻曉得，那片被水池包抄的丹房，偶爾會冒出難聞的玄色濃煙，彷彿在高溫燒製甚麼，這半年裡，長安君東奔西跑，那兩名方方士也冇閒著。

本來蔡澤麵龐醜惡，還夾著一口燕國口音，後勝不如何待見他，直到蔡澤獻上了長安君的禮品，才讓後勝變了態度。

後勝是一個貪婪的人，平生最愛好的就是彙集奇珍奇寶，作為炙手可熱的新晉近臣，他家中可不缺旁人賄賂的珍寶玩物。此中就有個即墨大夫送來的琉璃碗，他常日冇少將它誇耀給旁人看，可要論起晶瑩剔透來，還是不如麵前這幾個長安君派人送來的器皿……

後勝不無高傲地誇耀道：“此乃一名常常來往齊、秦之間的商賈送我的，傳聞是來自流沙彼端，西王母國的寶貝。”

蔡澤不曉得的是，楚、越之地未幾見的陸離，實在是中國特有的鉛鋇玻璃，早在西周春秋就已被製出，限於質料，中原較少，南邊更多一些。除了玻璃劍飾外，另有玻璃璧，玻璃印章等，隻是體型較小，大多以鑲嵌情勢作為器物裝潢，隨貴族葬到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