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好頭顱,一刀斬之(下)[第1頁/共4頁]
幸虧段鬚眉也冇有這設法,隻是伸手拂去刀上血,口中輕聲道:“人在江湖,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有著這兩樣憬悟就好。”
他信心實足。
阿誰夜晚今後成為他無時不刻的惡夢,常常叫他恨得食不下嚥,寢不安枕。但他未曾細究過,令他仇恨難當的究竟是他取了父親性命,又或者他令親目睹到他從小到大引覺得傲的構造之術跌入泥濘,在強大武力麵前竟毫無用武之地。
梅萊禾抱著梅一諾,幾人一瘸一拐大搖大擺行出莊去。
徐攸人驀地抬起涕淚縱橫的臉,目中恨得幾要滴出血:“你這卑鄙小人!你已殺了我父親,還要在他身後汙他名節!”
徐攸人麵上俄然暴露笑容,他伸手拉動了窗邊一根細繩。
隻是細想一想,玉溪門與厥後關雎二者滅門之案委實有些異曲同工。二者都曾引發武林公憤,滅門之禍,亦都是引得江湖各大門派群起而攻之。
段鬚眉渾身是血,渾身冇有一塊無缺的皮膚,仿若修羅厲鬼。但他卻不是鬼,他還活著,不但活著,還活得一身氣勢正盛,盛得彷彿今晚不殺儘他徐離山莊統統人便不肯罷休。
或許是全莊之人吧。
他從不在乎武技,卻被當年那夜色中輕飄飄飛出去的一刀嚇破了神魂,愈是驚駭,愈是恥辱,愈是恥辱,愈是仇恨。
手中刀追上朝著小樓厲嘯而去的火箭,一刀斬之。踏上小樓,朝著梅一諾腰間火藥,一刀碎之。再斬斷橫梁繩索,抱著梅一諾踉蹌落地,再冇法站立。
衛飛卿看著他,想到他前次口若懸河之時,乃是說到東方玉與其私生子之事。也不知他三年前見到與他同屬“漏網之魚”卻一樣被登樓一句話扼殺存在的嚴舒之時,表情又該多麼龐大。他當年答允替嚴舒殺人,當真是嚴舒開出的前提動聽?又或者隻是物傷其類?
此人卻一眼也未曾看向他與梅一諾。
出乎他料想的,段鬚眉竟收斂了一身氣勢。
這很好,好得很。
他明顯下定決計要他血債血償!他明顯下定決計要他嚐到被萬千構造暗器穿身而過的滋味!
關雎滅門之時登樓宣稱其已無漏網之魚,玉溪門當年滅門登樓說了一樣的話。隻是關雎跑脫的是在當時很能夠無甚威懾力的段鬚眉,而遵循段鬚眉所言,玉溪門當年跑脫的倒是堂堂的掌門人。
雖說徐攸人一番處心積慮害得他三人重傷,但是究其因果,衛飛卿以為段鬚眉即便要殺死徐攸人,在他脫手之前也該給徐攸人一個說法。
三年前那晚在他在書房當中向父親就教構造之術,眼睜睜看著這殺星破門而入,悄悄鬆鬆摘掉父親的頭顱,重新到尾連眼神也未賞他一個。
抬手當下徐攸人一擊,衛飛卿道:“徐莊主,我有一處疑問,望你解答。剛纔我這梅徒弟甫入山莊便自報家門,你應知我二人與段鬚眉並非同道,為何還起意要將我三人一起滅口?”並非一網打儘,而是實實在在的滅口。徐攸人必定曉得他那天井與小樓當中的各種殺機,但他不但冇有半分提點與躊躇,甚激得梅萊禾第一個動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