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紅塵深處(八)[第2頁/共4頁]
“那位爺,家財萬貫,樣貌出眾,又頂頂的會體貼人,你家女人嫁疇昔,綾羅綢緞,丫頭下人,要甚麼有甚麼,今後如果再生下個一男半女,嗬,就是正頭正臉的少奶奶了。他脫手也豪闊,特地叮嚀我了,隻要事成,彩禮任你開口。”
因是午後,這會兒藥鋪裡冇甚麼人,徐致深就坐在大堂裡那張本來給人評脈號病的條凳上,讓掌櫃和伴計散了,還是去做事,說本身隻是路過四周,因口渴,過來歇個腳罷了。
薛慶濤一聲不吭,白姑正要發脾氣,俄然,聽到樓下前堂的鋪子門板被人啪啪地拍響,冇好氣地從視窗探身出去,嚷道:“冇見入夜打烊了?明天再來!”
“還能有甚麼好人家?不過都是些看中薛家女人皮肉的懶漢閒人罷了。這些天,女人返來被她哥嫂使喚著用,麻油鋪就跟集市似的,整天有閒漢疇昔,打個二兩油就能站個半天不走。前些天,傳聞有個隔壁縣開當鋪的差了媒婆來,說是想討歸去做小,年紀都能當女人爹了,麻油西施見錢眼開,就想應了下來,女人哥哥倒還算有點知己,拗著不點頭,傳聞兩伉儷還拌嘴了……”
掌櫃見三爺神采淡淡的,哦了一聲:“都是些甚麼人家來講親?”
甄朱冇想到他這會兒會俄然現身,確切有點錯愕,回過了神兒,見他看著本身,從速放下了手裡的書,回身翻開簾子往裡去。
他漸漸地嚥下嘴裡含著的那半口茶,問了一句。
“買賣還好吧?”
金水聽到動靜,扭頭見白姑返來了,門檻外還站了個陌生的年青軍官,也不曉得是誰,有點心慌,臉噌的紅了,倉猝站直身子,訕訕地說:“嫂子,我是見二妹想學字兒,我這裡恰好有疇前讀過的千字文,剛纔冇事,就過來送書給她……”
金水一走,白姑立即換成笑容,拉著徐致深出去,拿巾子將凳子擦了又擦,恨不得將本身人也撲上去用身子再掠過幾道似的,熱忱號召他坐。
徐致深冇坐,腳下那雙因鄉間行路而略沾了層薄薄灰塵的皮靴踩在店堂玄色的泛潮泥地上,站在那張擺滿油壺漏鬥的積了年深日久油漬的陳舊櫃檯前,視野瞥了眼甄朱,隨即落在她手裡那本破襤褸爛的千字文。
當晚薛慶濤返來,白姑立即拽著他上了樓,關起門和他說事。薛慶濤半信半疑,白姑在旁用力攛掇,說過了這個村就冇下個店,薛慶濤遲疑了半晌,說:“要麼,我先問問我妹子的意義,明天再去鄰縣探聽下真假。”
掌櫃倉猝拿了葵扇給他搖風,見他茶盞裡茶水已經空了,扭頭正要叫伴計再上茶,藥鋪外的青石台階上傳來一陣短促腳步聲,昂首望去,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麻油西施白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