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湖心水影入紅塵，一曲離殤意斷腸[第4頁/共6頁]

雲曦抿嘴強笑，點了點頭。

待風偶然返來時，雲曦正坐在打扮台前，青絲披垂。風偶然湊上前來，拿起桌案上的牛角梳幫她梳著頭髮，“之前為了哄小霜幫她梳過甚的。”

“好，我們去吃！”風偶然微微一笑，桌案上的書卷被窗外的北風吹得一頁頁翻過。

“另有一些買賣人在。”薑離說道，“畢竟慕容家家大業大，一口氣全廢掉也不成能的。姑蘇州府也不會那麼做。官府先讓山莊幾個老管事賣力各項未斷的買賣，再由官府漸漸接辦！”

“上有天國，下有蘇杭啊！”雷少雲搖著摺扇歎道，那摺扇上更是寫有香山居士第三首《憶江南》。他情不自禁地詠歎道，“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遲早複相逢！”

雲曦莞爾一笑，臉有紅暈。風偶然陌生的技藝每次梳到髮結都謹慎翼翼，雲曦亦是忍住疼痛，隻言不發。

這是一段冗長的觀光，蒼穹降下綿綿陰雨，風偶然和薑離皆以蓑衣駕車，雲曦伸直在暖和的車廂中熟睡，夢中滿是雨滴擊打車蓋的泠泠聲。

再看肥大的風紫霜，束著清爽的馬尾辮，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裝點在飽滿的臉頰上。遮身的暗紫色大氅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內裡潔淨利落的夜行裝的確就是為逃竄特地籌辦的。風偶然撩開她的大氅，腰間竟掛著一排暗器，兩腕有袖箭，就連小腿上也綁著匕首。“紫霜”之意，本出自《滕王閣序》的“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

風偶然悄悄地站在雲曦的身側，如許的女孩，讓他更是心生顧恤，神魂倒置。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雲曦悄悄唸叨，兩頰掛的清淚如細流，此時的她已經換上了女裝。風偶然緩緩走了過來，用袖口幫她擦了擦眼淚。雲曦抿嘴笑道，“舊事，欲散不散，停頓在心頭！”

這把琴喚作“綠綺”，恰是繼彩羽劍後，慕容一鳴送雲曦的第二份定情之物。隻是說待到他迎娶雲曦之時，“書琴交酒罷離殤，幽窗紅燭動月影”。可現在，統統皆成虛妄。

風紫霜看著幾人驚奇的目光，倉猝又拉攏本身的大氅，嗤之以鼻道，“看甚麼？冇見過大師閨秀啊。”

“梁伯！您……您不老！”雲曦聲音有點哽咽，極力止住哭聲。

逗留在江心的樓船在輕微的波浪中扭捏，風偶然和雲曦在船板上看下落日照水，半江瑟瑟半江紅。

臘月二十八日，是姑蘇的小年。

江風吹拂起她混亂的披髮，她伸開雙臂想抱住曠闊的六合。

風偶然墊腳遠眺江心，望那樓船是否能夠返來。

半時候後，炊火垂垂少了，隻是遠方另有幾處在爭相奪豔。老船家挑著一盞油燈來到船麵，薑離叮嚀他開往湖心島水月山莊。

“爺爺保佑，爺爺保佑。”風紫霜合十對著天外的玉輪鞠了幾下躬，隨後將桌案上的一個熱饅頭囫圇吞下，“唉唉唉，哥哥我噎著了，快給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