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重置[第2頁/共4頁]

鳳曆十六年，鳳翾一統四國，改國號為鑫。

君在鬼域路、我在陽關隘，天涯天涯共晨昏，天涯天涯斷音信。

“哇……”屋內幾人忙的不成開交，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衰弱的倚在床頭，擁著尚在哭泣的嬰兒喜極而泣。聞聲動靜的農夫再也坐不住了，從門外衝出去。女人聲音顫抖的望著男人：“相公，是個男孩、是個男孩！”

“噗嗤！”腳下一軟，她撲進雪地裡，衍天寶燈被慣性拋遠。落空了衍天寶燈的庇佑，雪花撲潄漱的飄落，落在她眉眼上、大氅上。她有種就此沉眠的打動。

太燙了！

“小聞兒？”蒼梵在她耳邊輕喚，柳聞兒轉頭一笑，點頭拍著他的手持續前行，與老婦人一同冇入風雪當中，不再相見。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紅顏改。問君能有多少愁，好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二十六年的光陰冇有在貳心中留下涓滴陳跡，他還是是阿誰苦死等待著她、獨獨傾慕她的蒼梵。

“看錯了？”女人喃喃道：“寶寶……是孃親看錯了？”懷中男嬰不知何時睜大了眼睛，冇了哭號，一滴晶瑩的淚自眼角滑落。

她忍不住轉頭，阿誰佝僂的背影帶著一絲莫名的熟諳感，不知是在哪見過，又彷彿從未相遇。

生若死、死亦生，生存亡死天有命。宿世有緣了此生，來生相守三生幸。人生如盞燈，不求人間永長明。願照鬼域路，冥鄉鬼神驚。統統魔障隨雲散，月明風清。不消眾裡苦尋他，兩燈遙相映，心中曉月明。”

君非雪、雪非君，漫天飛舞遍尋親。

傾顏、不，現在該稱為孟婆。她踏著深雪，一步步向前邁進，佝僂肥大的身子彷彿隨時會被大風吹散。

當少年容顏不在，青絲已成白髮。她功成身退，與他隱退山林。明元書院是她一手修建起來的，曾經彆人眼中光芒萬丈的配角，終究迴歸安靜成為一名毫不起眼的教書先生。

她啞忍，全因為昔日那男人與她喝酒對歌時音容笑容中的點點暖和，支撐著她走過那段暗淡無光的日子。

一個身著玄色大氅的老婦人提著暖黃色的提燈自兩人身側擦肩而過，那一刻，柳聞兒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是他、必然是他！

那日鳳鸞殿上死裡逃生，蒼梵受儘刺激，復甦過來後神態如同三歲孩童，不記得生他養他的太後，不記得幾近害死他的蒼成，獨獨隻記得她一人。

年近半百，對於一個女人來講是芳容老去之時，她卻在這時同一四國，建立了“鑫”王朝。在宣佈退位後，她親手將辛苦打拚下來的“鑫”交與下任君主。

“然後呢？阿誰殺掉好人皇上的豪傑如何樣了？”三歲女童捧著圓圓的麵龐，稚聲稚氣的發問。鄰座奸刁好動的男童用書柬捅了捅她的頭：“笨伯笨伯，豪傑當然就是我們最短長的鳳鳶女王啦！用十六年把四個國度全都光複了，是天下人的豪傑！”

晶瑩的雪花，悄悄的鋪在她身上，她雙手合上放於胸前，緩緩閉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