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失舊簪[第1頁/共2頁]

這話阿絮可不敢接，隻笑而不語。

鐘氏扭頭一看，本來是阿絮將新被褥取返來了。

說到這裡，她似是想起了甚麼，眉尖蹙了蹙，叮嚀道：“罷了，你一會再去灶上看看粥還剩多少，叫人摻些水重新熬了，到了下晌便給西暗香汀、西泠山房並西樓都送一些，也彆叫人說我這個母親怠慢了庶子庶女們。”

此念一起，鐘氏便撇了撇嘴，涼涼語道：“怪不得上一回在德暉堂，三郎開口就說要去侯府求醫給三娘治病，卻本來是風頭正勁，正得著歡心呢。”

鐘氏擰了擰眉頭，正待細看，身後俄然傳來了低柔的說話聲：“夫人可彆站在風口裡，看涼著。”

很久後，她麵上方纔一鬆，淡聲道：“罷了，西泠山房的事情現在我也不愛管，東西丟就丟了，我冇那閒工夫理睬這些事兒。”

阿絮覷著她的麵色，小聲回道：“回夫人，她們天然是找了，隻是卻冇找著。”

鐘氏心下對勁，便笑著道：“這是上京那邊才時髦起來的吃法，傳聞宮裡的夫人們也這麼喝粥。實在銀耳倒輕易，唯有細米可貴，你們是不曉得，這細米平常是要貢進宮裡去的，隻因本年北邊兒新出了一種青玉糯，傳聞比細米還要好，宮裡的夫人們很中意，這細米她們便不吃了，市道兒上這纔有了細米賣。”

“本來是你，你返來得倒快。”鐘氏淡聲說道，人已是分開了窗邊，眉心處卻仍舊蹙著，問：“這一大朝晨的，采蘩來做甚麼？”

她這話說得大有深意，鐘氏自是聽明白了，不由發笑道：“你這促狹的，如何就能說到這上頭去。”說著已是忍俊不由，掩袖笑了起來。

阿柳聞言又是一陣讚歎，一麵便手腳利落地將鐘氏的髮髻梳好了，方退下去安排粥飯。

阿絮命小鬟去替鐘氏換上新被褥，她本身則親身上前替鐘氏著衣，一麵便低聲道：“說是西泠山房丟了幾樣東西，采蘩的性子最是謹慎，特地跑來跟我說一聲兒。我見也不是甚麼值錢的物件兒，不過是兩根舊簪子罷了，便順口打發她走了。”

這夏季裡可貴的幾日新涼，雖是叫人歡樂，卻也有些惱人的愁煩。比如那些收起來的夾被與薄褥等物，這時候便都要從箱籠裡清算了出來，不然，夜深風涼，倒也免不得被這乍涼的氣候傷了身。

中元十四年夏，接連數日的大雨，垂垂滌儘了青州城的燠熱。

不知從何時起，氛圍開端變得清冷了起來，連風也變得爽烈，攜著這個季候特有的草木芳香的氣味，拂過這座溫馨的小城，彷彿是春季提早在這裡歇了個腳，帶來滿城怡然。

六月月朔這日，鐘氏起了個絕早，起榻後便喚了阿絮出去，懶懶地叮嚀道：“將本年才做的那素麵兒的品藍被褥拿來給我換上，這舊的我睡著不舒暢，昨日夜裡醒了好幾次，硌得很。”

“那就是有賊了。”鐘氏神采完整沉了下去，皺著眉頭，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阿絮領命下去了，鐘氏便在小鬟的奉侍下對鏡打扮，一麵便對正替她挽發的阿柳道：“我記得昨晚灶上煨了銀耳雪晶粥，此時想必已經化透了，你叫人盛出三份兒來，我這裡留一份兒，另兩份給昭兒與直兒送去。他們這會子想是也起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