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1.4[第1頁/共4頁]

窗外掠過一道閃電。又“喀啦啦”的一聲，一個焦雷重新頂滾過，幾欲將民氣魂震破。

公孫羊道：“算著路上光陰，應也快了。”送他下了廊下的台階，想起女君，又道：“女君方纔來時，憂心忡忡。主公歸去見了女君，叫她得訊，女君必也歡樂。”

公孫羊早有體味，每當君侯對他感到不滿之時，稱呼便會由“先生”改成“智囊”，想必本身這又是觸了他的逆鱗。

直到下半夜，雷聲垂垂稀落，終究漸漸合上眼睛。

“智囊不必多言了！靈璧之事，我意已決，豈會因一婦人而變？”

……

“女君，男君至。”

魏劭目光又落於劈麵門堂，入迷。半晌，終究道：“修書楊信，退兵。”

魏劭一愣：“去那邊了？”

仆婦驚懼，小聲道：“稟君侯，女君已上路，回往漁陽。”

小喬卻一向睡不著覺。閉著眼睛，將頭蒙在被窩裡。

魏劭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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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安在？”魏劭厲聲。

雨越大越大，滂湃如注。沿著馳道，在風雨裡再行了十來裡路，終究趕到驛舍，落腳了出來。

魏劭到了門邊，想了起來，問：“郭荃使者何日可到信都？”

公孫羊道：“主公息怒。女君敢對主公不敬？也是有她苦處。如方纔她所言，主公乃女君之夫，那比彘亦非外人，以女君所處之職位，自不肯見兩家交兵。便有不當之舉，也是情有可原，主公當諒解一二。”

忙道：“君侯勿曲解。方纔女君來尋我，隻言她觸怒了君侯，恐君侯不再容她開口，為化解曲解，是以將比彘手劄轉到我的麵前。蒙君侯不棄，用我為智囊多年。既為智囊，靈璧之局，也非主公家事，故而大膽接了手劄。”

半晌，聽魏劭冷聲道：“先生之意，定是要我放過阿誰流民首了，不然我便是氣度侷促之徒？”

驛丞預備精舍，迎奉小喬住了下來。

魏劭瞭望北向視野絕頂的天涯。那方烏雲壓頂，閃電不時扯破雲層，模糊傳來隆隆的悶雷轉動之聲。

公孫羊便展開，重新頓挫頓挫讀了一遍。讀畢，道：“靈璧之局，值不值得主公當下這般打，前次我已一一列舉，且主公向來賢明，高低在心，何為輕重緩急，自當比我更是清楚，此番我也不敢再在主公麵前弄斧。隻談比彘手劄。”

含混間展開眼睛，見房裡已經亮了一盞昏燈，春娘不知何時起了身，現在俯身，正在輕聲喚她。

公孫羊一怔，忙正色道：“主公所言極是。主公納我陋見，乃出於容眾懷遠。靈壁之戰，不過全出於曲解罷了，曲解既消弭，主公再納比彘求好之意，此天經地義耳！如何便與婦人相乾了？”

不知過了多久，俄然感到有人在悄悄推本身。

魏劭吼了一聲來人，幾個仆婦倉猝趕至。

春娘半夢半醒間，伸臂摸到小喬軟軟的身子，覺到有些涼，幫她摟了摟被角。

瓦頂之上，隨之傳來一陣麋集彷彿篩豆的雨點下落之聲。

話未完，撞到君侯神采陰沉，兩道目光冷冷地投來，便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