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來的舍人】[第2頁/共5頁]
“世人皆覺得天子是全天下最清閒之人,豈知身為天子,也不成隨心所欲、暢所欲言,不然史官一筆,長留青史——萬民看顧,皆會指導,留諸後代,亦廢賢明……”
“作孽哦!瞧瞧最裡邊那孩子,怕隻要十三四歲吧……”
大寺人周福道:“稟皇上,左舍人昨夜裡突發胸痹,在家中過了身,本日吏部會擬好新的舍人遣來。”
“稟皇上,是微臣。”溫彥之回道。
轟。
張尚書隻覺背脊一涼,內心已打了徐佑十八個腦袋瓜:傻小子喲,皇上是問你有冇有其他定見!
國喪之日,禦史台的大門緩緩翻開,一道肥胖的人影盤跚行出。他身上薄青色的長衫皺了,清秀的端倪迎著雪,儘是蕭索。
能送來禦前的人,各部都是查了一遍又一遍,故齊昱也懶得再體貼他來自何方,是哪一年的進士,點了點頭,董謙便自發退下了。
齊昱道:“賞。”
天剛蒙亮,雨還鄙人,齊昱緊趕著去處惠榮太後請了安,又到禦花圃用過早膳後便回了禦書房。各地的摺子絡繹從殿外送出去,不一會兒便堆起一座小山似的,估計又要看到半夜。
齊昱不由有些好笑,這就記上了。
內侍、宮女魚貫而入。齊昱如常地盥洗一番,不經意抬眸掃視,卻發明少了小我。
坐定以後,他細心數起了盤裡有多少顆碎金子。
溫彥之木然地提起筆,字字頓挫地彌補道:“金銀不動其本,乃為史也。皇上,此後之事,微臣還是會據實記錄的。”
口氣非常馴良,仿若一點點肝火都冇有,可此中的冰冷,卻叫人聞之砭骨。
齊昱翻開一看,隻感覺太陽穴突突地疼。
齊昱即位兩年以來,除卻官員休沐,左堂賢從未誤過期辰,本日倒是不見蹤跡。
常事君側便會曉得,今上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比之先皇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平常斥責兩句,倒還無甚大事,如果惹他笑出聲來……
徐佑還覺得在誇本身,更是喜到手都不曉得往那裡放:“皇上謬讚!”
“溫舍人,”齊昱馴良地出聲,“但是嫌朕賞的不敷?”
他身後跟著的人已跪下了,此時伏身道:“微臣內史府溫彥之,拜見皇上。”
齊昱隻覺一股知名肝火,直從丹田貫衝頭頂,全部天子都有點不好了。
“想著發財罷了,這下倒好,一家子全砍了腦袋,有命賺可冇命花了!”
洪澇之事,乃是當朝第一大患。
齊昱側身,揣測著本年的江淮堤壩是否充足堅固,回想著河道總督數月前的上表,感覺胸中不甚安寧,乾脆坐起家來喚內侍宮女籌辦洗漱。
溫彥之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看,點頭謝過,便悄悄地挪到了屏風後。
一百三十八道刀光齊齊落下,劃破寒冬凜冽的北風,晃得人麵前一花。
齊昱奇特:“左舍人疇前,也冇有過此香。”
雨漸淅瀝,宮門次第開了。六部各官到職應了卯,便有黃門侍郎來傳戶部、工部要員速速覲見,另說還要請三公,便倉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