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行到昭華山腳下】[第2頁/共4頁]

李庚年很快便從齊昱房中尋來枯燥的衣褲及巾帕之類，此時想起周公公那日半夜裡的叮囑，又說要去找木桶，尋熱水讓齊昱擦洗，以免中了寒氣。

——兩間屋子選一間，如何就輪到朕如此不利？

轟！

明顯我是員外郎。

好等了一會兒，李庚年同幾個兵部的親隨抬了大木桶放到裡間，倒入三鐵鍋燒開的熱水，又從井裡兌了幾桶涼的出來，齊昱見著水溫合適了，便說：“那本官先沐浴。”

他抿了抿嘴，想了一想甚麼，遂不再說話，緩緩也進了餘下的那一間。

齊昱正在睡夢中，忽覺一滴冰露砸在了本身的鼻尖。接著又一滴，再一滴……

哎。

龔致遠抿嘴笑，“小事，小事，劉侍郎客氣了。”

齊昱笑道：“勞煩溫舍人，替朕搭在畫屏上。”

他將身子往水裡更沉了沉，總算是舒緩了幾分方纔的嚴峻，想起那禪房的景象，此時現在竟然悶聲笑了出來。

為何要叫舍人？

齊昱看著龔致遠遞到本技藝中的玉佩，又一摸腰間空空，歎了口氣，笑道：“想來是落了，謝過龔主事。”

齊昱搶先下了車，溫彥之也跟他走了下來，抬目睹山頂上籠著一朵烏雲，腳邊藐小草屑臨空翻飛，四周秋風蕭瑟，比都城是冷了一些。他不由斂緊衣領。

他緊緊皺起眉來，有些自責。

實則一到山腳見了天氣，他便心知要落雨，細屑翻飛也可前兆雷電……他身為臣子該當禁止皇上入住樹下的禪房，可因冇來得及，他竟然就懷了幸運，心想細屑證雷一說並無著作演證，在學理界仍舊隻是假想，誰知現在……

齊昱垂眼瞧著溫彥之，暖和笑道：“李庚年去燒水了，溫舍人不必擔憂了，坐罷。”又向外頭道：“龔主事也去歇著罷，冇甚麼事了。”

“溫彥之，”齊昱忽而打趣問道，“不是你賭了甚麼天打雷劈的咒罷，怎這天火專撿了朕劈？”

他身後房裡燈亮光起，溫彥之聽聞動靜起了身，也披著衣服開門探頭看，見了對門禪房斷枝戳瓦的慘狀，他愣住了，再扭頭，卻見齊昱現在正渾身濕透地站在他門前，因暴雨而淋濕的紅色中衣濕漉漉地緊貼在身上，暴露上半身精乾的肌□□理，遇水透明的布料下，模糊透出小麥色的肌膚。齊昱薄唇緊緊抿起，水珠劃過他英挺的眉宇，跌落頰畔，淌過唇角，此時看向溫彥之的目光當中，透著秋雨細碎的光影。

隨即又沉默了。

白虎軍屬本地軍。本地軍丁兩分保衛﹐八分屯種，每個軍丁授田一份﹐由官府供應耕牛﹑耕具和種子﹐並按份徵糧，故昭華山下便是白虎軍的屯田，白虎營中兵士都住在四周，搭著很多棚屋、營帳，此時應了齊昱的安排，早已駐紮到了各點，亟待皇上密詔中提到的兵部劉侍郎前來號令。

“不消，”齊昱的聲音從畫屏後穩穩傳來，“夜裡更深，喝多了茶水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