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齊昱】[第1頁/共3頁]

――賣人就賣人，還賣得如此理所該當，還要我說甚麼好？

齊昱點點頭：“你說。”

沈遊方笑了一聲，“罷了，亦是沈某自找的，統統因果早已預感，劉侍郎無需介懷，李侍衛也無需慚愧。”

翌日淩晨，太醫來存候，替齊昱換了藥，門房通稟說沈遊方親身帶人來慰勞拜見，齊昱便換上衣衫，往前廳去待客。

溫彥之搖了點頭，俄然之間，竟然伸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肩背，一言不發，臉深深埋入他頸窩裡。

齊昱被抱得一陣怔愣，還覺得他是因擔憂而生出了懼意，不由拍拂他肩膀道：“好了好了，溫彥之，朕不是好端端地躺在這兒麼，你且放寬解，朕與你另有那麼多日子冇過，朕不會有事。朕還要同你去南巡治水，你那麼愣，留你一個，豈不是芝麻官吏都可拿捏？朕才捨不得……”

身邊的人閉著眼，英眉微蹙，又抬起右手去尋摸左臂，溫彥之歎口氣，悄悄拉過他右手捏住，停了半晌，漸漸又交握成十指緊扣。

齊昱的手心溫熱，終究讓他在寒夜當中，覺出一絲暖意。

沈遊方笑出聲來：“好說，好說，劉侍郎的意義，沈某，都明白。”

至今纔敢在心中承認，是他本身，冇臉去麵對。

為何要擋那一刀！

――何況我臉上的傷，還是你的人揍的。

沈遊方悄悄聽罷，回味半晌，露在絹紗以外的眉眼笑了開去，撫掌道：“劉侍郎此喻甚妙。沈某聽此一席，賽過閱覽萬卷，此恩還當彆的謝過，晚些時候，再遣人前來叨擾。”

齊昱長舒一口氣，抬起右手支著下巴，麵色當真地作難起來：“可本官一行南巡，皆受朝廷攙扶，如果沈公子一道跟上，怕是經費上，有些……”

頃刻，如同春日一樹花開，如同夏至一聲蟬鳴，好似郊野裡的驚弓，一灘鷗鷺翩然紛飛。

他想起了疇昔數年，想起了三年前他被放出禦史台時的一場大雪，胸腔當中像是吹過一陣冰渣似的沙灰，一層層摞起，扒開來，當中好似懷著一腔恨，到本日卻變成空茫。曾覺得讒諂秦家的，是方知桐，現在想來，不過是為了尋一個來由去撐著本身。當年的方知桐何其無辜，被他指著鼻子罵了貪汙賣國，直到最後灰頭土臉分開都城時，也是硬著頭皮冇再見一次……

“哎，溫彥之，朕聞聲了。”

而本相，卻叫民氣涼。

沈遊方淡定坐在客座上，放動手裡的茶盞，扶了扶臉上的紗巾，右眼角雖已消腫，卻還是有些青紫，他悄悄地看著齊昱，語氣有些無法：“劉侍郎，可否不要笑了，沈某但是來送禮的，劉侍郎這麼待客，不大刻薄吧？”

――可這屈辱的感受，又太痛心，因為就在白日裡齊昱替他擋下一襲時，他才發明，就連他對齊昱的情，也劃著一絲脆弱。

沈遊方垂著眼睛笑：“劉侍郎是明眼人，沈某自愧弗如，還望劉侍郎能夠成全。”

齊昱止了笑，畢竟是坐下，看著他道：“李庚年這幾日，也狀似在檢驗，確然動手重了。”

言語幾句，二人提及閒事。本來已派人先行安排南巡線路，可齊昱受傷，少不得再歇息幾日，定下四今後走，他本覺得沈遊方聽到此處，便會提出為他踐行，可誰知，沈遊方竟說：“沈某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