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齊昱】[第3頁/共3頁]

他好戀慕――戀慕到了氣憤，氣憤齊昱為何得以英勇，是那邊來的派頭？明顯他是個天子，天子怎可斷袖？家國焉存？帝位何如？他不該怕嗎？為何他不怕！

溫彥之搖了點頭，俄然之間，竟然伸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了他肩背，一言不發，臉深深埋入他頸窩裡。

他想起了疇昔數年，想起了三年前他被放出禦史台時的一場大雪，胸腔當中像是吹過一陣冰渣似的沙灰，一層層摞起，扒開來，當中好似懷著一腔恨，到本日卻變成空茫。曾覺得讒諂秦家的，是方知桐，現在想來，不過是為了尋一個來由去撐著本身。當年的方知桐何其無辜，被他指著鼻子罵了貪汙賣國，直到最後灰頭土臉分開都城時，也是硬著頭皮冇再見一次……

可他本日方知，是他錯將齊昱當作了那些天子。

――這老狐狸。

下人將茶水為齊昱端上，退下了。齊昱端起茶盞揭開蓋子，垂眸思考著甚麼，忽而說了一句：“沈公子如果感覺對，儘管做下去，不必顧忌太多。”

可本日，他忽而驚了，因為皇上，竟會為他擋刀。一國之君，竟然甚麼都能不顧了！這不是爭一時，這是要爭一世嗎？

齊昱長舒一口氣，抬起右手支著下巴，麵色當真地作難起來：“可本官一行南巡，皆受朝廷攙扶，如果沈公子一道跟上，怕是經費上，有些……”

齊昱摟著他沉了聲笑，摟著他，心對勁足。

沈遊方笑出聲來：“好說，好說，劉侍郎的意義，沈某，都明白。”

“齊昱。”

至今纔敢在心中承認，是他本身，冇臉去麵對。

沈遊方微微坐直身子：“沈某洗耳恭聽。”

到了前廳他一挑眉，腳步一頓，畢竟還是冇忍住，轉頭靠在廊柱上悶悶笑了出來。

沈遊方垂著眼睛笑：“劉侍郎是明眼人，沈某自愧弗如，還望劉侍郎能夠成全。”

看似英勇的是他，可無怨無悔的，一向都是齊昱。

――賣人就賣人，還賣得如此理所該當，還要我說甚麼好？

可身邊忽傳來一聲潮濕的吸氣，他不由在昏黃的爐火光暈中支起家來，嚴峻道：“你哭了？”

他覺得，他終會成為那另一人。

溫彥之被他勒得將近不能呼吸，艱钜道：“你……都，不該我麼？”

沈遊方悄悄聽罷，回味半晌，露在絹紗以外的眉眼笑了開去，撫掌道：“劉侍郎此喻甚妙。沈某聽此一席，賽過閱覽萬卷，此恩還當彆的謝過，晚些時候，再遣人前來叨擾。”

沈遊方抬手抱拳一拱，道：“投建治水之事茲事體大，沈某不敢聽任，但求與劉侍郎同業。”

和皇上比擬，他那不爭之想，是何其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