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未雨綢繆[第1頁/共5頁]

太極宮外，朝霞似血，殘陽西沉。

“母舅大人有何叮嚀？”李素道。

李世民將酒盞高舉過頂，身軀跟著鼓聲扭轉，舞擺盪曳。

場中戟盾舞動，鼓聲從急到疏，歌伎們的歌聲激昂而起。

李治搖點頭，泣道：“父皇分開我了……”

頓了頓，李績又道：“我們這些人都老了，這些年力量漸不如當年，幫手新君能夠善始善終的，隻要你們這一代了，子正，陛下和新君都對你寄予厚望，你是將來的宰相之才，百姓社稷的重擔，你要扛起來，莫再像疇前那般懶惰渾噩了。”

君臣非常熟諳的《秦王破陣樂》再次鼓吹，廣場上悠悠迴盪著這首記錄李世民畢生功勞的戰歌。

舅甥二人正說著話，太極宮內俄然鐘聲高文，一下又一下，敲擊聲慌亂短促，悠悠迴盪在深夜的長安城內。

一個時候後，李治命涇陽縣公李素披甲入宮，掌管禁軍，同時令三省宰相長孫無忌，褚遂良等全權措置李世民喪事等諸禮節。

李素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悄悄按上了李治的肩。

李績沉默半晌，歎道：“看來陛下……就在徹夜了。”

李績點頭道：“甚好，看來老夫和那些殺才們從今今後可在長安保養天年了，大唐新朝的方向，便靠子正把握，記著勿負天下子民，勿負陛下聖恩。”

太常寺的樂工和歌舞伎早早便在太極宮內等待，很快一行嫋娜的美女魚貫上前，舞伎們穿戴稱身的鎧甲，手執方盾和長戟，威武的打扮配上姣好的麵龐，如同一幅賞心好看標畫卷。

石破天驚，震懾民氣。

宮門前鵠立的朝臣們一愣，接著一驚，還未做出反應，宮裡已傳出一片大哭聲，朝臣們頓時明白了甚麼，神采慘淡空中朝宮門跪伏於地，嚎啕大哭。

李績讚道：“年紀悄悄，卻已看得比老夫還遠，大唐新君有你幫手，老夫不擔憂了……”

扭頭再望了一眼身後的淩煙閣，從那些高掛著的功臣畫像上一一掃過，李世民黯然低吟：“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三十載功名，不過一捧灰塵，逝者已矣，生者垂垂，朕總算在這世上留下了一抹陳跡，夠了。”

一道輕悄的身影，邁著小細步走近兩儀殿，見殿內李治孤傲的背影，小身影腳步一頓，帶著哭腔輕喚道：“雉奴哥哥……”

李素道：“起首是開荒，大唐國土不小，適合耕作的農田更多，可惜很多都是未開墾的荒地，接下來這些年，各地官府行政的首要方向便是開荒，既然交戰暫止，無妨以徭代戰，各地策動青壯開開荒地，官府賜與嘉獎。其次是推行真臘良種稻，起首從京畿之地四周推行，一兩年初見效果後，不消官府公佈政令，百姓們天然會簇擁而上，爭相耕作新稻……”

淩煙閣前，隻見李世民單獨一人在微寒的東風中端杯獨舞，百千人的眼裡隻要這一道孤傲的身影，在笨拙地隨樂起舞，酣醉翩翩。

李素點頭，施禮：“臣先辭職。”

喃喃言畢，李世民俄然開暢起來，大笑道：“有美酒有袍澤，豈能無歌舞？來人，召太常寺樂工歌舞伎，與我君臣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