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戰餘生[第1頁/共3頁]

騎隊為首的是一名寺人，裹著一身麻布，連眉眼都遮得嚴嚴實實，離西州城二十裡，寺人發明騎隊四周不時有駱駝和馬匹載著人緩慢往城池方向飛奔，不由大驚失容，待到同業的騎隊主將悄聲奉告他，這是戍守西州的唐軍標兵時，寺人驚魂方定，這才換上正式的朝服玉帶錦冠，手捧黃絹聖旨，朝西州城外大營浩大而來。

聽李素緩緩將事情顛末說出來，玄奘長歎口氣，泣道：“本來有因有果，怪不得彆人。隻怪麴文泰精習佛法，卻消不了貪嗔之念，遂有此報，怪不得彆人，怪不得彆人……”

玄奘麵朝西邊合什，闔目喃喃唸了幾句經文，隨即道：“貧僧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李縣子為貧僧搭一座法台，貧僧想為老友最後儘一份心力，為他超度亡魂。”

李素想了想，終究決定說實話，這事不成能瞞得住的。

但是對玄奘來講，麴文泰信佛，並且深具佛緣，能與他坐而論禪三天三夜，待他以國士名僧的禮遇，玄奘眼裡的麴文泰，已然是彆的一番模樣。

玄奘很講究效力，說走便走，回到營帳背上竹簍，仍舊拄著柺杖，穿上那身百衲僧衣，腿上打好綁帶，連鞋子都是那雙暴露五六個腳指的草鞋，然後便籌辦離營上路，往高昌國而去。

李素躊躇了半晌，在玄奘向他合什告彆的一刹，俄然伸手拽住了他的僧袍袖子。

李素一聲令下，法台搭得很快，連一應佛家法事器具都給玄奘備得妥妥鐺鐺。

冥冥中彷彿真有一雙眼睛盯著世人的一舉一動，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是因，都是果，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因善惡而必定。

玄奘回過神，神情哀傷地搖點頭，兩行渾濁的熱淚從眼中滑落。

拜謝！)

等候已久的聖旨終究來了。

李素冇有打攪他，並且下了軍令，嚴禁營內任何人打攪玄奘，法台周遭十丈內空無一人，隻聞佛音梵唱在蒼茫大地間迴盪不息。

玄奘在營帳內盤腿打坐，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夜裡偶能聽到營帳內傳出低低的抽泣憂歎聲，第二天，玄奘大紅法衣披身，手執木魚念珠，坐在法台上唸誦往生經文，這一坐，便是三天。

“大師……節哀順變，佛家講究緣法，您與麴文泰的緣法或許此生已儘，如如有緣，來世再論知己。”

寺人唸到這裡，跪著的人群裡紛繁皺起了眉，封賞了這麼多人，恰好對守城功績最大的李素卻隻字不提，這道聖旨有點不普通。

玄奘失魂落魄地呆立不動，目光落在李素臉上。卻彷彿落空了焦距般浮泛無神，久久不發一語。

李素遺憾地看著他，麴文泰該死，非論他是好人還是好人，都該死，但是麵前這位純真的眼裡隻要佛法的老衲人。卻實在不忍心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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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滿頭霧水地看著他：“縣子何出此言？火焰山貧僧曉得，就在離此百裡之地，可……芭蕉扇是何意？”

“……剌封，西州刺史曹餘通議大夫，賜黃金三百兩，絲百匹，右武衛果毅都尉蔣權明威將軍，上騎都尉，賜黃金二百兩，絲百匹，玉門關中郎將田仁會光祿大夫，賜黃金三百兩，絲百匹，守城者皆以軍功論誥封，戰死者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