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受雇於人[第1頁/共3頁]

一陣金鐵相擊的脆響，王樁和鄭小樓渾身浴血，如天神般一左一右擋在李素身前，鄭小樓手執長劍，王樁緊握陌刀，橫眉裂眥地瞪著天涯之遙的敵軍。

茫茫無垠大漠裡，迴盪一股人間豪傑氣。

鄭小樓嗆咳，大笑，點頭。

五百殘軍有的連站都站不起了，聞言頓時呆了一下，然後，有人暴露躊躇掙紮之色。

恭敬磕了三個頭，那焉起家，朝城頭投去深深的最後一瞥，彷彿要將李素的音容永久印在心中，然後回身朝中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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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長安吧，李彆駕，你和將士們已極力了，以五千敵數萬，整整死守了半月，五千守軍最後隻活了五百，身上個個帶傷，已是戰後餘生之軀，任誰都不會指責你們，大唐天可汗陛下更不會指責，你們歸去後隻會升官晉爵，像挽扶大廈之將傾的豪傑一樣。接管長安臣民的喝彩推戴，哪怕城池丟了，你們歸去還是麵子的。名譽的，等候你們的隻要滿城讚美與嘉獎……”那焉深深感喟：“……李彆駕。歸去吧，天可汗陛下交托你的任務，你已做得很好了。”

彷彿巨浪拍岸，餘波不息，剛毅倔強的聲音在茫茫戈壁中震驚鼓吹。

“子曰：‘誌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眾誌士，吾與同往！”

“我……不退！”

李素已冇了力量，看著步步逼來的敵軍，慘笑不已。

軍令已下，號角吹響，前陣轟然向前推動。

二十多斤重的陌刀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當年陌刀營的套路。

防地已崩裂，敗勢如山倒。

說合失利，構和分裂，敵我之間已冇有涓滴轉圜的餘地。

在他們眼裡，李素是軍功，是厚祿，是誇獎，誌在必得。

看著步步逼近城牆的敵軍，李素也舉起了長槍，仰天長吟。

李素拖拽著長槍且戰且退，胸前，後背，大腿充滿了刀口，有的長達近尺，有的入肉寸餘，鮮血從身上的各處傷口瘋湧而出，他的神采越來越慘白，隻感覺渾身的力量越來越小，朝氣跟著鮮血緩緩流逝於體外，留給本身的，隻要一副空虛的軀殼，這副軀殼仍在支撐著本身的每一個行動。

城中四周火起，統統皆化焦土，城外，一輛輛攻城車的尖木樁正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脆弱的城牆，每一次撞擊，夯土壘成的城牆便留下一個深深的大坑。

鄭小樓坐在地上，麵龐慘白得嚇人，臉頰痛苦地不斷抽搐，側過甚望向李素，鄭小樓慘淡一笑：“對不住了……我隻能護你到此，當初你花的三十貫……”

“不退！憑甚麼要我們退？要退也是他們退！”

那焉淚如雨下，麵孔敏捷漲得通紅，薄弱的身子顫抖半晌，不顧身後中軍陣中的主將阿木爾敦冷冷的諦視，俄然推金山倒玉柱，麵朝城頭撲通跪倒，大哭不已。

又一股敵軍踩著袍澤的屍首瘋擁上前，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李素。

李素哈哈一笑，轉過身時順手抄起家邊的長槍，雪亮鋒利的槍尖顫巍巍指住城下的那焉，李素神情一肅，厲喝道：“聽清楚了嗎？要戰便戰，勿複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