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頁/共4頁]

李承祚的扯淡之心，老是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太後的宮裡長年環繞著沉水檀絲縷的香，熹微拂曉的晨光經窗而入，光束暉映著青煙嫋嫋而上，在金磚空中之間，恍忽映出悠長的虛影。

他這話裡安撫與對付的意義都太較著，較著的彷彿要把剛纔那偶然一問全然的粉飾疇昔。

李承祚問她做甚麼？宮裡缺砍樹的？

不管如何，他並不但願她不安。

“是，是朕混鬨。”李承祚笑，“母後，朕瞧中了個官吏大族家的女人，秀外慧中，召她進宮，且先封為貴妃可好？”

李承祚神采淡淡，他天然聽得懂太後想要傳達的東西，也天然能從中避重就輕的挑出太後那由來盤曲的一點至心。

提到故去的人，話題老是會莫名變得沉重，太後調子柔婉，偶然中給這本來就深沉的話題雪上加霜。

這時候還真剛巧，李承祚但是個長了人模樣的是非頭子，是非瞥見他都嫌他是非，恐怕還要繞著走，但是誰能包管這祖宗不去招惹是非呢？

宮人手腳敏捷地將座椅安設在太後身邊，太後拍了拍身側：“來。”

“姐姐歸天那天，宮裡亂成一團，齊王的母妃當時有協理六宮之權，說話遠比哀家這個‘先皇後的mm’有效，若不是哀家另有秦國公府的一些宮內故交和姐姐身邊的忠仆可用，先帝未歸的那段時候，哀家即使故意，也有力護天子全麵。”太後的眉眼低低，娓娓道來，一字一句皆是陳年舊事，說完，她唇角一彎，彷彿是笑了，“一轉眼，天子都這麼大了……皇兒你出世幾月便是太子，這是天定的運數，哀家彆無所求，這麼多年經心極力扶養皇兒長大也不求其他，隻但願皇兒能夠做個承平天子，好好地替先帝，守著大虞這片江山。”

“此事朕會命令徹查的，您彆聽那幫猴崽子胡說，實在朕不過偶爾趕上了幾個小毛賊罷了，叫他們傳的有鼻子有眼，您就彆跟著操心了。”

昔年秦國公膝下一雙姐妹花兒，到了恰當的年紀，全都入了宮，長女便是先帝元後、李承祚的親孃，次女便是當今太後、李承祚的養母兼姨娘。

“母後氣色瞧著甚好，真是越活越年青了。”李承祚笑道，“有母後做這後宮之主，兒臣不管領進後宮多少人，都要被比成魚目了。”

李承祚還是像先帝多一些，畢竟他漂亮得悠但是張揚，從上到下找不出任何一點兒處所能沾上“溫良”兩個字的光。

此言一出，太後的神采立即變了。

蔣溪竹也不曉得是該說他藝高人膽小，還是該說他是個不著四六的愣子。

娥皇女英，可謂當年京中一段嘉話。

“哪個兔崽子這麼多嘴，一早就來轟動母後。”他笑笑，神情上像是不經意，而那雙桃花眼裡彷彿藏著一把隨時籌辦割肉的鈍刀，“如果叫兒子曉得了，兒子真該把他扒皮抽筋。”

蔣溪竹：“……”

太前麵有憂色：“是誰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