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龍榻上的將軍6[第1頁/共4頁]
陳乂反握了下靳雨青的手,輕聲安撫了幾聲“不走”,榻上的青年喃喃自語了幾句,漸漸墮入了甜睡,手卻一向冇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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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雨青撓了撓桌案底下的膝蓋,壓根不曉得該如何定奪,因而轉頭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陳乂:“陳卿,兵部尚書所提的軍隊改製,你如何看?”
看著兩人交疊相握的手,陳乂不由揣摩,那到底是個樣的夢,能讓一國之君如此狼狽?
靳雨青聽得腦筋疼,氣得頭炸,這幾年平西將軍的罪過都快傳遍西疆三城了,身為天子竟然還要靠百姓的一紙禦狀才氣曉得。
望著天子薄弱的背影,合著那欲語還休的感喟,陳乂手中握拳——世上最惱人的事,就是話說一半了!
“彆、彆走,求你……”
似是做了甚麼惡夢,低弱的聲音裡染著悲極的絕望,並且這夢……如何聽都跟他有關。
殿上天子氣定神閒,還批示旁人講陳小將軍所言一一記下,最後文書官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頁紙還意猶未儘。
再想反對,天子已經揉著腦袋叫了退朝,連個龍尾巴都冇抓住。
陳乂兩步邁過來,從書魚手裡接過碗,直接將人從榻上拉起來按進懷裡,本想箍住他直接灌下去,在書魚的驚呼中手都抬一半了,轉眼低頭瞥見靳雨青潤如雨霧掛簷的眼睫,又緩緩垂了下去。
天子冕上玉旒都在抖,大殿上除了那對母子低低的抽泣竟然無一人站出來發言,平時跟天子誇平西將軍如何優良的大臣們都縮了脖子,隻怕拋清乾係都還來不及。
真是、真是好啊!
睡了一會,靳雨青被人喚醒,他曉得本身病了,也曉得本身燒的不低。但他到底是硬抗了好久,神態有些胡塗,搞錯了本身身處何方,覺得本身是在家裡,有父母照顧,還非常率性地推開了麵前的藥碗,死活都不要喝那苦到頂點的藥湯。
一隻手撐住了他的身材,另有微涼的手掌從身側伸出來,覆到他的腦門上。靳雨青扭頭看去,發明麵前的人一身暗緋色朝服,而書魚正在遠處叮嚀著甚麼。
再上朝時。
捏著鼻子抬頭一口悶,苦地眉毛都擠成一團,也不敢回味,把臉埋在身邊倚靠著的肩頭,感覺軟和又暖和,小聲舒暢地哼哼了幾聲,冇多會就又睡了。
殿前兵部尚書滾滾不斷,陰陽頓挫,說的唾沫星子橫飛。但靳雨青當真一句都冇聽懂,他那裡還能懂甚麼軍隊體製、用兵調劑。靳雨青全程盯著陳乂看,而陳乂彷彿冇聽兵部在呈報甚麼,隻是低眉斂袖站在那邊。
脫去了層層厚重悶熱的朝服,靳雨青一頭歪倒在床上,渾身乏力地任人玩弄成較為溫馨的姿式。昏昏沉沉中,彷彿有太醫前來診治了一番。
唯有一件,令靳雨青愁苦了好久也不得處理——那便是丞相,丞相啊!
他忍不住瞄了一下對方,又埋下頭去,不再去看陳乂,筆鋒抿飽了硃砂色,點落在奏摺上。
混不自知在發高燒的某青年蹙眉,抬手摸了摸本身的額頭,又去摸對方的,試過以後撥出一口熱氣,低頭沮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