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片[第2頁/共3頁]

認識尚未完整復甦時，便喃喃唸了一句：“第六魄。集齊了。”

在找到他第一片靈魂之初，她便帶上了麵具。因為她曉得，他必然不會情願看到她。厥後才發明不全的靈魂並冇有影象，底子不會認出她。但她還是戴著。隻是，僅僅是為了本身而戴。不隔著這層假麵，她無顏麵對他。

她呼地坐了起來，小鳥們吃了一嚇，轟地飛走。她卻痛得一陣麵前發黑——肩頭的刺穿傷被扯到了，半個身子已被血浸濕。捂著肩膀坐了一會，將疼痛捱得緩了些，方爬疇昔撿起了那醜惡的眸子子。漸漸站起來，環顧了一下四周。

她判定地搖了點頭：“素不瞭解。”

雁舞的嘴角浮起一朵淒然笑意，背後展開一對赤紅大翼，歪傾斜斜地騰飛。

身形再聚起時，已不是在火焰山的山洞當中，而是立在冥火森森的幽冥河邊，一道石橋通往對岸，橋頭謄寫著“何如”二字。

雁舞抬開端，唇邊綻起清蓮般的一笑，朝他擺了擺手，安撫道：“這點小傷無妨，你不必擔憂。”

洞中不似外邊那般熾熱。雁舞噓了口氣，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三百年裡，她上天上天搜尋不止。跟著靈魂的一片片集齊，他的身影變得清楚起來，直至照實體普通。

“你為甚麼要救我？”

“凰羽，第六魄補齊，你的靈魂會回到肉身中，你便能重生了。你生前的影象，也就會全數返來了。”說到此處，眼神一黯。

彼時，他的麵龐尚是恍惚的，卻仍可看清眸中的津潤縈縈。他透過結界望著她，問道：

陽光透過花隙落在她的臉上，銀箔麵具後的長睫一抖，雁舞從昏睡中漸漸復甦。視野裡是一叢盛開的淡黃花朵。花香沁脾。

昨夜一場惡戰後，栽進了這片青山綠林中。時價晌午，陽光恰好，林中本應百鳥齊鳴。但是倒是沉寂一片，隻見禽影，不聞禽歌。實在豈止這片山林，天下萬種禽類已啞了足足三百年。三百年前羽族首級鳳凰渡涅槃之劫時，未能順利重生，而是魂飛魄散，自此，四荒八澤當中，萬禽未曾再收回一聲動聽歌頌。失了鳥鳴的天下，分外埠暗淡沉寂。

“不可。”他的眸中出現騰然肝火，“你必須去找我。”

她一向迴避他要她摘上麵具的要求。

“對不起……”

“我叫雁舞。”她的聲音微微哽咽。

凰羽遠遠看著她，眸光若丟失在清泉中的一抹月光，清寂而哀傷。

雁舞抬頭看著他的眼淚，一時候心神癡迷。唇無聲地翕動：凰羽，這怕是你最後一次為我墮淚了。

“冇甚麼，一點小傷。”她望著他的身影移不開目光。終究又能看到他，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期望。

現在的凰羽，隻是個靈魂。凰羽便是那涅槃中遭受不測的羽族之尊——鳳凰。人有七魂六魄，神族亦是如此。凰羽的七魂六魄散開後，散落於四澤八荒，不知所蹤。羽族人將鳳凰的肉身置於三梵蓮的花苞當中，得以三百年不腐朽。羽族千方百計尋覓凰羽的靈魂，以期讓尊主複活，卻不得其法，一塊碎片也冇有找到。眼看著刻日已到，鳳凰尊主的肉身就要灰飛泯冇。到當時，就算是佛祖來臨，也迴天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