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一場熱鬨（3）[第1頁/共4頁]

留下亦珍與丫環招娣在茶攤裡，湯伯舀酸梅湯兌上苦澀的桂花蜜與甘冽清澈的井水，亦珍賣力將茶湯端至客人手中一併收了銀錢，而招娣則坐在小杌子上，埋頭利落地洗濯客人吃過的茶盞。

矮瘦子聞言，也滋溜溜喝了一大口酸梅湯，咂舌道：“公然比在家裡喝的還酸甜適口，模糊還透著股子桂花香。”

因著氣候火辣辣地熱，廟會上人來人往的，茶攤的茶水與酸梅湯價鈿公允，是以買賣大好，過往總角黃髫的小兒，豆蔻韶華的小娘子，斯文落拓的墨客，蒼齒搖的白叟家，都會得停下來，吃一盞茶湯，歇一歇，再持續逛廟會。

把亦珍瞧得一愣。

見老爺一副頗想一試的模樣，矮瘦子便自袖籠裡摸出散碎銀子來：“來三個茶葉蛋。”

矮瘦子“嗤”地一聲，“賞你們的，不消找了！”

亦珍見茶攤買賣如許好，唯恐湯伯一人忙不過來，便同英姐兒約好了，過半個時候，在西林禪寺廟門前彙合。

他身後跟著個五十歲高低，麵白不必，笑起來兩眼眯成一條縫的矮瘦子。

英姐兒曉得亦珍家裡靠這茶攤扶養一家嚼用開消，是以並不抱怨，自帶了家裡的兩個丫環婆子，逛廟會去了。

亦珍正在茶攤裡。

華亭縣的官道上，走來一個微微有些福，頭戴紫緞玉快意披掛員外巾，身穿褐色繡圓體小篆壽字員外袍，腳踩薄底黑緞麵繡快意捲雲紋員外鞋，四十歲開外的中年人。他生著一張方臉，濃眉直鼻闊口，頜下留著三縷長髯，一邊揮著摺扇，一邊嘀咕：“想不到這鬆江的蒲月，竟如許熱。”

那味道鮮香濃烈，被風一吹，送得老遠，引得人食指大動。

宗冀見勸說無果，隻得無法地跟在兩人身後，朝著人流堆積處走去。

老爺聽得哈哈笑，“宗冀在北地長大，不識貨也是常理。”

老爺看得好笑，一昂首瞥見前頭酒旗飄蕩，茶幡招展，遂對矮瘦子道：“到前麵找個處所坐下來吃罷。”

亦珍與英姐兒一起逛逛看看，來到廟會上，找到已經支好了茶攤開端賣酸梅湯的湯伯。

按例宗冀先嚐過了，才由矮瘦子奉給老爺。

“那就各來一碗酸梅湯罷。”老爺道，又看了看臨桌正在就著茶果吃茶的老嫗，“再配些茶果來。”

前兩日才下過大雨，這時被驕陽一曬，水汽蒸騰，走得人潮悶粘膩。

亦珍聽得心肝兒顫了幾顫，從速過來，“三盞酸梅湯並四喜快意茶果一疊，攏共一百二十文。”

矮瘦子遂看向員外老爺。

湯伯一想，也感覺蜜斯說得有事理。

矮瘦子隻當冇聞聲。

“味兒濃點的罷。”老爺搖著扇子道。

矮瘦子手裡捧著三個滾燙滾燙的茶葉蛋，嘴裡不住噝哈噝哈地吹著氣。

矮瘦子想一想，便作罷。

“老爺，前頭有座亭子，要不，出來歇一歇罷。”矮瘦子謹慎翼翼地問。

說罷伴了老爺持續逛廟會去了。

恰好老爺聽了，甚是欣喜，一捋頜下長髯，微微一笑。

“客長，小店做的是小本買賣，彈不開這一錠元寶。”湯伯見了，忙趨前來，彎著腰，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