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一夜成名（2）[第1頁/共4頁]

三人依賓主落座，方丈悄悄一揚手，場內藐小的扳談聲便戛但是止。

連那站在古鬆下頭的員外老爺，亦忍不住以扇擊掌，揚聲道：“好詩！美意境！”

圓應塔原是南宋鹹淳年間所間的崇恩塔，後因戰亂傾頹，太祖二十年時重新修建，方改名為圓應塔。塔高七層，呈八角形，各層俱是翹角飛簷、盤曲闌乾，底層有圍廊，下有台座，上冠八角攢尖形塔刹，精美而端麗。

霍公子小扣他肩膀，“方賢弟莫混鬨。方丈大師每年出的題目都不不異，便是這時做了，也一定切題。”

方稚桐忙與謝停雲揖手道：“門生必然儘力以赴，不負大人所望。”

高懸的日頭已然偏西，夕陽將圓應塔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青石空中上，下午的餘熱尚未散去，但傍晚的冷風已教人渾身舒爽起來。

季大人聞聲，隔著人群遙眺望去，隻見月色中，一個嚴肅的身影站在蒼鬆之下，身後伴著一老一少兩個主子。

霍公子也欣喜謝停雲，“停雲不必自責，其間視野開闊，可縱覽全域性，昂首望月，垂睫見水，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方稚桐及目望去，果見一個富態圓胖的秀才，麵有得色地捧了一卷澄心堂的蠟生金花羅文宣紙，謹慎翼翼返回座上。

待雲板再響，晚課結束，已是日暮西垂時分。

想起下午來時，隔著遙遙的人海，驀地瞥見了賣酸梅湯的小娘子。

方稚桐支頤而坐，笑著對三人道，“快想想，到時候做甚麼詩好，萬不成丟了先生的顏麵。”

員外老爺一揚手中摺扇，矮瘦子馬上噤聲，隨老爺一道望著場內一眾學子。有人已埋頭奮筆疾書，亦有人仍在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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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學子紛繁拱手，“方丈客氣了。”

有寺內的知客僧及小沙彌搬了蒲團來，一一擺放在塔前，又在上主位擺妥三張拜壂，最後抬上條幾來，擺放成一個“口”字。

方丈淺笑，持續道：“各位施主，今晚夜色惱人，倒叫老衲想起北宋時的大文豪東坡居士來。他曾於廬山西林寺，寫過一《題西林壁》。”

他在同來的四人中，第一個收了筆，隨後霍公子也做完詩，停下了筆。查公子與方稚桐差未幾同時擱筆。

最後季大人與督學大人共同選出此次月望詩會一等二等三等詩作各一名。謝停雲第二，方稚桐第三，另有表示上佳者十人。

謝停雲展開摺扇，悄悄掩開口鼻，咳嗽起來，“查兄……對不住……是我拖累了大師……”

“雨後香林好，風吹舞荷前。蒼雲團十地，青樹老諸天。客問放心法，僧參無字禪。若容添懶臥，今古更相憐。詩是好詩，字更是好字！想不到我鬆江府竟有這等人才！”（注：明陳名夏《雨後》，略改）

場內頓時溫馨下來。

“可惜了那一卷膚如卵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的宣紙了。”查公子不無羨妒道。

“想不到賣茶小娘子家的胖小子，倒也有點學問，竟也讓他入了十佳。”

四人結伴繞過正殿，來到禪寺背麵的圓應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