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一場相遇（3）[第2頁/共5頁]

“此事萬不成讓夫人曉得！”亦珍再三叮嚀招娣。

曹氏擰一擰女兒的鼻尖，“好。明兒娘再教你做一樣。”

“那為何最後又息事寧人，甘心賠了兩掛豬肉出來？”曹氏提點女兒。

亦珍不知母親心中籌算，仍笑著對曹氏講起外頭的見聞來：“……賣雞鴨的籠子被兩個惹貓逗狗的頑童打翻了，雞鴨跑得滿街都是，捉了半天，雞倒是都捉了歸去，鴨卻跑掉了兩隻，遍尋不著。厥後不知是誰說的，瞥見那兩隻鴨子自橋上跳到下頭城河裡去了。這那裡還尋得返來？”

湯媽媽自發地退出廚房，守在後院門口，坐在小杌子上頭，用心納起鞋底來。

曹氏溫潤一笑，握了女兒的手，“祝家娘子一開端是不是死不承認？聲氣比那苦主還高？”

“那是因為……”亦珍恍然大悟地望向母親，“那是因為賣雞鴨的估客要將此事告官，狠狠地打她家兩個小子……”

“是麼？我的珍姐兒真無能。”曹氏聞言，淺笑起來。

亦珍上午攏共做了十個酥餅劑子，最後炸出來，隻四隻千層酥賣相還過得去。

這一步亦珍做得極順手，不消一會兒便完成了。

招娣略一躊躇，這才鄙人坐了，謹慎翼翼地拈起一塊看起來油亮鬆脆的酥餅來，咬了一小口。撒在上頭的霜糖頓時在舌尖熔化開來，一層層的酥餅如同一層層來不及細述的低喃，轉眼便被嚥下肚去，欲語無聲。

“是不是感覺，同蒸鬆糕比擬，這千層酥更難？”曹氏輕聲問女兒。

紙包包得齊劃一整的，拿細紙繩捆著。亦珍故意扔回隔壁院子去，又怕剛巧讓多事的人揀了去，到時候真是有理說不清，有嘴也難辯。

曹氏半躺半靠在床上，悄悄聽湯媽媽將事情前後顛末講了一遍，微微蹙眉問：“湯伯可瞧真了？”

見亦珍望向他，寶哥兒圓圓胖胖的臉上暴露奉迎的笑意來：“珍姐兒……”

亦珍一便依母親教的體例揉麪糰子，一邊問：“娘，如答應對？”

說著話人已經從樹上爬了下去，技藝前所未有的敏捷。

她一向籌算著，等女兒及笄今後，給她說一個好婆家，不必大富大貴，隻消職員簡樸，翁姑慈悲，鄰裡敦睦，珍姐兒嫁疇昔不消受叔伯姑嫂所轄，小日子能和美順利。

考誰的功名？提誰的親？

曹氏洇了洇喉嚨，將茶盞交回湯媽媽手裡，“湯家的，有甚麼事，便說罷。”

湯媽媽便抬高了聲音，把湯伯所說的，一五一十，悉數講給曹氏聽了。

“是。”亦珍按曹氏說的分量，用小小的戥秤一一取了質料，彆離盛在粗瓷碟裡。

當年她的外祖母對她說，這千層酥乃是從域彆傳來的點心，講究得是酥脆苦澀張弛有道，正如同做人，本來貌不驚人的一團酥麵兒，最後竟能成為令人冷傲的美食。

曹氏沉吟不語。

亦珍點點頭。那祝娘子的氣勢，的確嚇煞人，其描述之粗鄙，話本裡講的母老虎也不及她的十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