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一紙舊記（1）[第1頁/共4頁]

魯貴娘回了內宅，見過母親姨母，細細提及賞花會席間的事不提，隻說方稚桐又帶著書僮奉墨從方府出來，先去糕餅鋪子，買了個精美的點心攢盒，拎了去看望先生。

魯貴娘坐在馬車內，聽陪侍在車前的婆子小聲說“表少爺來了”，心中一喜。但是等了半晌，也不見表哥說話，到底沉不住氣，微微翻開馬車上的簾子，朝外看了一眼。

英姐聽了亦珍的話，一想也是，遂不再對峙，隻是不免有些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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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娣誠懇地高低看了好一會兒，終究點頭，“看不出來。”

亦珍一定必要佘大蜜斯做朋友，但是亦不必樹個如許的仇敵。

是亦珍麼？但是剛纔看亦珍的模樣，並不像是傷著臉麵。

方稚桐猶疑。

待他慢悠悠走到佘府門前，其他蜜斯的車轎已經走了大半，佘府的婆子正送最後幾位蜜斯出門。

車廂內，丫環見蜜斯狠狠地將手裡的帕子擲下，從速將帕子撿起來收在袖中。

還偏有人說她帶來的千層酥做得好吃。

飯後母女兩人坐在明間說話，湯媽媽就拉了招娣到外頭，低聲問：“蜜斯出門做客，統統可好？”

曹氏便掙紮著要起家，亦珍卻已經進了臥房，三兩步來在母親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身材，“母親，女兒返來了。您好好安息，女兒先去與英姐兒說會子話，稍後再來與母親講本日的見聞。”

亦珍在原地轉了個圈，“你看我這通身高低，不都是好好的麼？何必叫母親曉得我出門做客，最後卻受了傷的事呢？平白讓母親為我擔憂罷了。母親的身材養好了不輕易，這些小事，就不必拿去讓她操心了。”

方稚桐這才彆過先生，分開慶雲山莊。

方稚桐一眼就在丫環婆子環伺間，瞥見了亦珍。隻見她穿戴藕色斜紋玉蘭暗花緞子上襦，艾青色細三紗布的馬麵裙，月紅色繡蓮花的卷頭雲鞋，戴一對瑪瑙玉蘭花苞耳墜子，腰裡係一條鑲玉蘭花的絛子，比常日裡嬌俏了很多，這時正微微側著臉，同人說話。

亦珍聞言，悄悄放下心來。

母親說表妹在鬆江人生地不熟的，再三叮嚀他，務需求親身接了表妹歸去。他如何不曉得母親與姨母的良苦用心？隻是，母親與姨母，並未曾問過他的誌願。

請來為母親看診的大夫，雖算不得鬆江府最好的，倒很有些見地，上一次為母親診過脈後，誠懇對亦珍說，夫人春上染的風寒，現在已是好了，隻是因為纏綿病榻久了，不免體虛。又引經據典道：“《黃帝內經》五勞所傷雲：久視傷血，久臥傷氣，久坐傷肉，久立傷骨，久行傷筋。悠長臥床，肺腑不得新奇氛圍，易令人精力昏沉委靡。肺乃主一身之氣，如這天覆一日，天然氣味狼藉，有力化神了。令堂現在風寒已去，無妨趁中午陽氣最盛之時，在簷下快步略走一盞茶工夫，汰換肺腑中的濁氣，漸漸將養，總能比前些時候大好。”

“不打緊的。”英姐兒還是擔憂亦珍的鼻子，“可還感覺疼麼？還是請大夫來看一看，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