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一盞清涼（2）[第3頁/共3頁]

寶哥兒那裡曉得這中間的盤曲，這會兒一朝晨在胡衕裡遇見亦珍，大是歡樂，三步並做兩步跑上前來，一邊在廣大的袖籠裡摸來摸去，一邊問：“珍姐兒，這是上哪兒去？”

湯伯拿水瓢舀了一瓢水，倒進用過的茶碗裡，交來回迴盪一蕩，朝後倒在城河中，又舀了一瓢，細細地沖刷潔淨了，扣在細竹托盤上頭瀝水。待直起家，瞥見亦珍一副“冇事做甚無聊”的神采，不由得一笑，“蜜斯，等東海翁的弟子下了學，這一起就熱烈了。”

那墨客與僮仆在半閒亭內側身望著河上漁舟，悠悠然品酸梅湯，吃茶果，好不舒暢。

湯伯看了，忍不住笑，“蜜斯，這大太陽還冇上來呢。”

亦珍倒冇想得那麼多，隻要一日偶爾聞聲湯媽媽和上門送魚貨的船婦閒談，說楊家家業不是縣裡最大的，端方卻涓滴不比方員孃家少。哪家蜜斯如果給他家做媳婦，碰上楊塗氏如許的婆母，真真苦也苦死。

亦珍悄悄捏一捏拳。多年來母親籌劃家計，供她餬口得衣食無憂，現在母親病了，她如何也要把家裡的茶攤維繫下去，不教母親病中生憂。

他身後的小廝伸手扯一扯他衣袖，“少爺，夫人叮嚀……”

亦珍跟在湯伯身後，出了門，恰好遇見鄰居楊家的奶名寶哥兒的獨子楊落第。

寶哥兒比亦珍還小一歲，現在在縣裡的雲間書院上學。

小廝謹慎翼翼地遞過一塊帕子來，寶哥兒一把拍開小廝的手：“你早做甚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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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墨客主仆吃完酸梅湯喝茶果，歇得差未幾，便出了半閒亭，持續往家去了。

且不提寶哥兒楊落第奉迎亦珍不成，氣得彆彆跳，隻說亦珍隨在湯伯身邊，看著獨輪雞公車在青石板鋪就的胡衕裡，軲轤軲轤地前行，兩隻握著車把的手模糊有青筋凸起，隻歎本身年紀小，又是個閨女，實幫不上甚麼忙。

“是，老端方。”歲安點點頭，“前兩日如何不見湯伯來擺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