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冊 第八章（下）夢[第1頁/共3頁]

夜流冰鵠立不動，臉上掛著一絲戲謔般的笑容。

拳頭無聲無息，悄悄碰上了冰山。

受損的冰山一次次規複。

“砰”，鼠公公俄然縮頭，四肢蜷起藏進堅固的龜殼，像一枚疾飛的流星鐵錘，猛地撞向冰山腳。“嘩啦”，冰塊崩濺，山腳被撞出了一個龐大的豁口，搖搖欲墜。甘檸真順勢一劍攔腰斬去，幾近掀翻了小半座冰山。海姬輕吹金螺，金光閃閃的脈經網罩住了飄搖不定的冰山。

“渾沌甲禦術的精華不是廢除物理的次序，而是轉換。”河水波光粼粼，楚度輕柔擊出的一拳，一遍遍在麵前閃現。

如同好天轟隆，冰山驀地炸開。

沉吟半晌，我插手了戰圈，一拳運轉渾沌甲禦術，猛力擊向冰山。冰山立即陷落，但幾近在同時升矗立起。我連續揮出幾十拳，拳拳蓄滿渾沌甲禦術，但冰山碎了又聚，就像一個打不死的怪胎。

夜流冰輕呼一口氣，結出玄色的冰花。連續串的冰魄花疾飛射來，四周的氛圍緩慢固結成冰。但此時的我不再是血肉軀體，如同一個虛幻的身影，冰魄花直接透體而過，感受不到一絲寒氣。

我心中怦然一震，像是一個耐久走在黑夜裡的路人，偶爾一昂首，忽地瞥見了天涯的一線曙光。我恍然大悟，楚度連絡了璿璣秘道術，將圓的至理融入了渾沌甲禦術，使渾沌甲禦術達到了一個極新的層次。一拳擊出，既是轉換，也是一個循環的圓。

如果冇有楚度的一番話，冇有夜流冰的冰山，我恐怕比及頭髮白了，都冇法擊呈現在的一拳。

我們四個敏捷向夜流冰靠近。

轟然一聲，甘檸真揮動三千弱水劍，一道燦豔的光焰冇入冰山，整座龐大的冰山刹時爬滿裂紋，眼看就要炸開。夜流冰俄然低吟一聲，像變戲法普通，密佈冰山的裂紋一道接著一道消逝，冰山重新變得無缺無損。夜流冰放聲大笑，穩穩地立在冰山內。

到處是玄色的尖峭冰山，險壁重重，排矢般直插雲霄，披收回一陣陣陰寒的氣味。夜流冰站在一座最高的冰山山顛，衣袂獵獵，嘴角斜斜叼著一朵純黑冰花，俯視我們，目光中明滅著刻毒。

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三個終究脫力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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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六合萬物，都遵守渾沌道理，包含這飄香河中的悠悠流水。水無定形，但盛在容器裡，便有了形，這就是無序和有序的轉換。”心浮氣躁時，我腦海中驀地跳出楚度灑然立在飄香河上，悠悠而論的畫麵。

我彷彿和另一個本身隔分開。

身影一晃，夜流冰消逝了。在遠處的一座冰山內，俄然透出了模糊的彩光。我們立即撲向那座冰山，夜流冰公然藏身在內。阿凡提說得冇錯，四靈烙印和我們遙相感到，不管夜流冰躲到那裡，都逃不過我們的追索。

冇有任何爆裂的聲響，過了半晌，隻聽到“滴答”一聲，一粒透明的水珠從山顛緩慢滾落。“滴答滴答”，水珠不竭地滾下來，會聚成潺潺的流水聲。冰山開端熔化了，冰水汩汩流淌，不緩不急。不管夜流冰如何施法，一塊冰接著一塊冰融解，再也不成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