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頁/共3頁]

“一百七十年前，你本在赤澤修煉，厥後做過了甚麼，總該記得！”他一邊說著，一邊屈起手指，釘在蛇身上的光劍，俄然間暴漲了數倍。

“可曾見過子謙？”少女揚起臉，黑如點漆的眸子望著她，滿含期盼。

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必然是要去尋覓那甚麼奉翼和幽霞。是以，她也有了追蹤的方向。

忽一聲短笛幽然，在山穀間迴盪搖擺，繼而有輕渺歌聲響起，似吟哦，又似傾訴，高凹凸低，繚繞哀婉。

“嗬……嗬……”巨蛇掙紮著，碧綠的眼睛緊盯於他，“那是奉翼叫我做的，一百多年疇昔了，我如何會曉得幽霞去了那裡……”

顏惜月循名譽去，背陰的山間小道上，有一少女側身騎騾緩緩行來。岩石間的樹木遮擋了落日，班駁灰影落在她黛綠衣衫上，印出千變萬化的花。

奉翼。彭蠡澤以南。

空山中兀然呈現瞭如許一個少女，令顏惜月有些遊移。還未等她開口，少女恰昂首望到了站在山巒上的她，因而止了歌吟，隔著泉流問：“客人從山外來？”

顏惜月的神識彷彿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死死節製。一頃刻頭痛欲裂，彷彿墜入碧海深處，浪捲浪翻，鋪天蓋地將她包抄，幾近就要把她撕碎成片。

“酒館？”她舉目四望，山影重重，暮色已降，“這荒山野嶺的，你開著酒館能有買賣嗎？”

他冷哂了一聲，一撩長袍，回身奔騰下巨石。

在神態不清的時分，顏惜月用僅存的力量狠狠咬了本身的舌尖。

池水波紋未止，他像空山冰雪，又似瑤池仙草，沾不得人間炊火，容不得半點輕瀆。眼眸則是千年沉碧的潭水，倒映著蒼穹寒月，靜廖而深渺。

――究竟是甚麼樣的妖物，才氣死死壓抑住七盞蓮華，並有本領變幻成如此不染塵煙的仙顏？

“喂，你看得出對方到底是甚麼來源嗎？”她用手捅了捅熒光。它卻縮了一下，飄到角落裡不吭聲，過了一陣才慢吞吞道：“懶得去看。”

“山野蕭瑟，女人如何獨安閒這盤桓？”顏惜月打量著她，摸索問道。

*

顏惜月怔了怔，含混著點了點頭。

顏惜月心中憤恚，但是那股力量還未散去，她勉強伸開嘴，隻收回嘶啞的聲音。

施法追蹤三天以後，七盞蓮華前行的速率也慢了下來。

“奉翼？”他彷彿略微怔了怔，隨即詰問，“那他，現在那邊？”

“你纔是妖！”顏惜月避開他的視野厲聲道，“我是洞宮山玉京宮弟子。之前在湖上捲起水柱，停滯我擒拿妖蛇的就是你。對不對？！”

巨蛇吐著血紅的信子，捲起長尾朝他掃來。他身形未動，手邊急旋的光劍倏然飛出，重重地將那長尾釘在了石壁間。巨蛇痛苦掙紮，震得洞頂的碎石再度紛落如雨。

顏惜月瞥了一眼身側，此前還暗淡無光的七盞蓮華，簌簌然明滅藍芒。

“此時雖冇人，可有的時候，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他們都愛好我釀的酒。”小夏悄悄拍了拍灰騾的腦袋，側過臉朝她眉眼彎彎，“到了夜間會非常熱烈呢，不信的話，你也可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