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1頁/共4頁]

幸虧還在枕邊。

“欸？”她還未曾反應過來，近前的他已經撤去神通，身影逐步閃現。

“夙淵！”顏惜月無語至極，氣哼哼地回身就走。他驚了一驚，倉猝拉住她的手腕，“這又是如何了？你為甚麼老是發脾氣？”

夙淵開門時稍稍發楞，看了她一會兒，才問道：“已經要解纜了？”

此時夙淵不在，屋中隻要將近燃儘的蠟燭，幽幽閒逛著光影。她望著那不竭閃動的燭火，腦海中滿是夙淵帶著她禦劍而飛的畫麵，那淺金色的光痕彷彿現在還環抱於身邊。

說話間，劈麵的點心攤子上方纔出爐了一些芝麻酥餅，早有等候的人擠上去采辦。他不由望著那邊，過了半晌，又轉臉看著顏惜月。

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灑到床上，這渾圓的珠子越加晶瑩無瑕，內裡漾著的海水也越加碧藍澄徹，如夢似幻，映照著那隻小小的兔子。

他卻歡暢起來，黑眼睛亮著光。“那你明天再請我吃一碗餺飥。”

“我不來找你，你就不曉得來找我嗎……”顏惜月雖是語帶不滿，瞟向他的眼神卻與之前分歧，少了些短長，多了點羞赧。

“哎？你如何曉得？”

她嘟著嘴看看他，夙淵不由自主地今後退了退，“我……我如何感覺你跟先前不大一樣了？”

“那是甚麼？”她訝異不已。

她起先不肯，可他就坐在那兒一向望著劈麵，吃的速率更加慢起來。顏惜月無法，隻好又去給他買來幾個酥餅，包好後放進了行囊。他這纔對勁，倉促將餺飥吃罷，起家道：“去臨川。”

清風襲來，光劍微微上浮，忽而承著兩人倏然飛上雲間，隻留下一道淡影。

隨風起伏的野草中模糊顯出了星星點點的玄色光影，一個個浮在草尖，如同墨染的露水。秋風瑟瑟，草葉飄飛，那些玄色光芒亦隨之起起落落，逐步朝著半空會聚。

沉寂當中，不知何方傳來苦楚簫聲，清空縹緲，似有似無。那無數的玄色光芒會聚起來，朝著北邊緩緩飛去，就像數不清的黑蝶成群，終究消逝在雲間。

光劍飛翔的速率越來越敏捷，淩厲西風撲捲雲端，夙淵的聲音忽而響起，“在雲間了，地上的人看不到我們。”

“感受有些非常。”他簡樸地說了一句，表示她往下望去。

“風好大。”她囁嚅了一句，低著頭，埋在他肩後。

“不曉得，歸正就是奇特。”他一邊朝屋子裡走，一邊轉頭看她，“說話語氣都變了。”

“隨我來。”他輕躍於上，又回身叫顏惜月。她遊移了一下，夙淵便伸脫手，“昨晚不是試過了嗎？又不會掉下去。”

“小七！”顏惜月見勢不妙，倉猝出聲呼喊。但是那七盞蓮華卻越飛越慢，幾近將近停滯不前。

“……”

水如玉帶，山巒起伏，城中高台樓閣星羅棋佈，雖尚未近觀，卻已能感遭到那一派古樸富強氣象。遠處落日將墜，火紅霞雲如畫似錦，映著黛色山嶽，光豔明目。

顏惜月白他一眼，“你還能夠再板滯些！”

此光陰劍間隔空中已經不算太遠，行進的速率也慢了下來。她透過薄薄煙靄望下，隻見荒漠空曠，野草叢生，明顯已是城外。光劍繞著此處緩緩而飛，離得更近了一些，顏惜月才望到在那枯萎衰頹的草叢間，有著很多凹凸起伏的墳包，地上亦散落著斷裂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