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八洞天(3)[第2頁/共6頁]
卻說魯家主仆三人,星夜趕回貝州。但見一起荒煙衰草,人跡甚稀,確是亂離後的氣象,不堪傷感。到得家中,僅存敗壁頹垣,並冇小我影。欲向鄰裡問信,亦無一人在者。魯惠見這風景,隻道母親凶多吉少,放聲大哭。魯翔道:“且莫哭,你說楚娘在甚麼道觀中削髮,今不知還在否?若彼還在,必知我家動靜,何不往問之!”魯惠依命,遂一齊奔至清修院來。那日恰值下元令節,楚娘在觀中設齋追薦夫主,正與石氏在靈座前拜祭。忽叩門聲甚急,老道姑開了門。魯翔先入,石氏瞥見,吃了一驚,大呼道:“活鬼呈現了!”舉步欲奔,卻早嚇倒在地。還是楚娘有些膽識,把手中拂子指著魯翔道:“老爺陰靈不泯,當早生天界,不必白日現形,以示奇特。”魯翔道:“那裡提及,我是活人。”隨後惠魯、吳成也到。魯惠見母親在此,方纔大喜,忙上前扶起道:“母親勿驚,孩兒在此。父親已生還。前日凶信,乃訛傳耳!”石氏與楚娘傳聞,才定了心神。四人相對大哭。哭罷,即撤去靈座,各訴彆後之事,轉悲為喜。眾道姑莫不嘖嘖稱異。恰是:
覓人的爹爹媽媽隨路號呼,問路的伯伯叔叔逢人亂叫。伉儷本是同林鳥,今番各自逃生;孃兒豈有兩般心,此際不能相顧。端的寧為承平犬,公然莫反叛離人。
此詩乃前朝嘉定縣一個婦人臨終囑夫之作。末句“衣蘆花”,用閔子騫故事。其夫感其詞意痛切,畢生不續娶。
過了幾日,昌期家眷亦歸。魯翔擇吉施禮,迎娶月仙蜜斯與魯惠結婚。昌家奩具之豐,魯家花燭之盛,自不必說。合巹後,魯惠細覷仙姿,端的似玉如花。月仙見魯惠紫袍紗帽,神采抖擻,比前身穿縞素、麵帶笑容時,又大分歧。二人你貪我悅,雙雙同入羅幃,枕邊敘起昔年題詩寫扇之事,愈相敬愛。此夜恩典,非常完竣。恰是:
慌得勝哥亂哭亂叫,也要跳下井去。長孫陳雙手抱住了孩兒,去望那井中,雖不甚深,卻孔殷冇做事理救她,目睹不能活了,放聲大哭。
這段話,親能見子之榮,子能侍親之老,孝子之情大慰。《詩經·南陔》之篇,乃孝子思養父母而作。其文偶闕,厥後束皙雖有補亡之詩,然但補其文,未能補其情。今請以此補之,故名之曰“補陔闕”。
這等提及來,莫非天下繼母都是不好的?平心而論,人子事繼母有事繼母的苦;那做繼母的亦有做繼母的苦。親生兒子,任你吵架也不記懷。不是親生的,慈愛處便不記,吵架便記了。管他,既要調皮;不管他,丈夫又道繼母不焦急,左難右難。及至父子之間,偶有一言分歧,動不動道聽了繼母。又有前兒年長,繼母將來時,先娶過媳婦,父死以後,或繼母無子,或有子尚幼,倒要在他伉儷手裡度日。此難道做繼母的苦處。以是,儘孝於親生母不難,儘孝於繼母難堪。試看二十四孝中,事繼母者居其半。然雖如此,前人種樹先人收,前妻吃儘苦辛,養得個好兒子,倒與先人受用。本身不能生受他一日之孝,深不幸惜!現在待鄙人說一人,娶第三個渾家,卻遇了第一個老婆;他孩兒事第二個繼母,相逢了第一個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