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八洞天(5)[第1頁/共5頁]
心悲悒,香消玉碎無蹤跡。無蹤跡,欲留青塚,遺骸難覓。風塵不複留仙骨,莫非化作雲飛去。雲飛去,天涯一望,淚珠空滴。
閒話少說,隻說註釋。當下長孫陳偎伴了甘氏半晌,卻來私語勝哥道:“你雖痛念母親,此後卻莫對著繼母哭泣。晨昏定省,不要稀少了!”勝哥不敢違父命,勉強趨承。甘氏也隻落落相待。一個麵紅頸赤,強支吾地溫存,一個懶語遲言,不耐煩地承諾。長孫陳見他母子二人終不親熱,亦冇法處之。勝哥平常間倒在孫去疾寢室居多。此時孫去疾的病已病癒。長孫陳不忍久占其功名,欲向嚴武稟明其故,料嚴公愛他,必不見罪。乃具申文,隻說本身係孫去疾之兄孫無咎,向因去疾途中抱病,故權冒名供職,今弟病已痊,理合避位。向日昏黃之罪,仗乞寬宥。嚴公見了申文,甚是驚奇,即召孫去疾相見,試其才學,正與長孫陳普通。嚴公大喜道:“二人合法兼收並用。”遂令將司戶之印,交還孫去疾,其孫無咎委署本州司馬印。一麵奏請實授。因而,孫去疾自為司戶,長孫陳攜著家眷,遷往司馬署中,獨留勝哥在司戶衙內,托與去疾扶養經驗,免得在繼母跟前,取其討厭。此雖愛子之心,也是懼內之意。隻因礙著枕邊,隻得權割膝下,正合著《琵琶記》上兩句曲兒道:
長孫陳放聲大哭,勝哥也大哭。免不得買棺成殮,商討治喪。長孫陳叫再買一口棺木出去,勝哥驚問何故,長孫陳道:“汝母無屍可殮,今設立虛柩,將衣冠殮了,一同治喪,吾心始安。”勝哥道:“爹爹所見極是。”便於內堂停下兩柩,一虛一實。幕前掛起兩個銘旌,上首的寫:“德配辛孺人之柩”,下首的寫:“繼配甘孺人之柩。”擇日治喪,比前甘母治喪時,倍加熱烈。但喪牌上還是孫無咎著名。本來唐時律令:凡文官失時後,必有軍功,方可贖罪。長孫陳雖蒙嚴武奏請,已實授夔州司馬之職,然不過簿書效力,未有軍功,故不便改正原名。恰功德有剛巧,夔州有山寇竊發,嚴公遣將征剿,司馬是掌兵的官,理條約往。長孫陳即督同將校前去。那些山寇,不過烏合之眾,長孫陳畫下戰略,設伏擊之,殺的殺,降的降,不幾日,奏凱而還。嚴公嘉其功,將欲表奏朝廷。長孫陳當時方說出本身真名姓,把前後事情一一訴明,求嚴武代為上奏。嚴公即具疏奏聞。奉旨:孫無咎既即係長孫陳,準複原姓名,仍論功升授工部員外。恰是:
各天存亡各難料,兩地悲難兩分歧!
此雖敦族誼,亦是趨勢利。
辛氏幾度要他殺,幸虧父母勸住。因而,為丈夫服喪守節,又整天求神問卜,討那勝哥的動靜。端的望兒望得眼穿,哭夫哭得淚乾,哪知長孫陳卻與甘氏夫人在夔州受用。恰是:
隻道親上親,誰知假中假。
開口招尤,轉喉觸諱。
不說辛氏隨父在京,且說長孫陳因不見了辛氏骸骨,內心慘傷,又作《憶秦娥》詞一首,雲:
長孫陳將此詞並前日所題兩詞,並寫在一紙,把來粘在辛氏靈座前壁上。甘氏走來見了,指著第一首道:“她丁寧你將兒看覷。你的兒子,原得你自去看覷他。我是繼母,不會看覷他的!”又指著第二首道:“你隻願與前妻‘天長地久’,娶我這一番,卻不是多的了!”看到第三首,說道:“你兒子隻道無人用心打撈骸骨,你何不自往天涯去尋覓!”說罷,變色歸房。慌得長孫陳忙把詞箋揭落了,隨往房中看時,見甘氏獨坐墮淚。長孫陳陪著笑容道:“夫報酬何煩惱?”甘氏道:“你隻想著前夫人,怪道勝哥隻把親孃當娘,全不把我當娘。”長孫陳道:“勝哥有什冒犯你,無妨對我說。”甘氏道;“說他怎的!”長孫陳再問時,甘氏隻是低頭不語。長孫陳急得冇做事理處。本來長孫陳與甘氏的恩愛,比前日與辛氏的恩愛,又添了一個“怕”字。世上怕老婆的,有幾樣怕法:有“勢怕”,有“理怕”,有“情怕”。“勢怕”有三:一是畏妻之貴,仰其閥閱;二是畏妻之富,資其財賄;三是畏妻之悍,避其吵架。“理怕”亦有三:一是敬妻之賢,景其淑範;二是服妻之才,欽其文采;三是量妻之苦,念其食貧。“情怕”亦有三:一是愛妻之美,甘心奉其色笑;二是憐妻之少,自愧屈其芳華;三是惜妻之嬌,不忍見其頻。今甘氏難中瞭解,又美少而嬌,約莫“理怕”居半,“情怕”居多。有一曲《桂枝香》說那怕嬌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