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粉妝樓(14)[第1頁/共6頁]
當下二人談了些閒話,王大娘叫丫環買了幾盤茶食接待侯登。他二人劈麵坐下,吃了半天。侯登問道:“豆腐店裡那人兒,你可曾前去訪訪?”王大娘道:“自從那日大爺去後,次日我就去訪她。她父姓祁名子富,原是淮安人,搬到長安住了十幾年,本年才返來的。聞得那祁老爹為人古執,隻怕難說。”侯登道:“她不過是個貧家之女,我們同她做親就是汲引他了,另有甚麼不當?隻願她冇有許過人家就好了。王大娘,你本日就去代我訪一訪,我自重重謝你。”王大娘見侯登急得緊,用心笑道:“我代大爺做妥了這個媒,大爺謝我多少銀子?”侯登道:“謝你一百二十兩,你若不信,你拿戥子來,我本日先付些你。”
此去已輸三寸舌,再來不值半文錢。
話說眾捕快鎖了祁子富,提了承擔,一同進城去了。本來臧知府頭一天晚堂,詰問張3、王四的贓物,他二人就招出祁子富來了,故爾本日絕早就來拿人起贓。眾捕快將祁子富鎖到府門口,押在班房,打了稟帖,知府忙忙叮嚀點鼓升堂。各役俱齊,知府坐了堂,早有原差帶上張3、王4、祁子富一乾人犯,點名驗過贓物。知府喝問祁子富說道:“你窩藏悍賊,打劫了多少金銀?在於那邊?快快招來,免受刑法!”祁子富爬上幾步哭道:“小人真冤枉,求太老爺詳察!”知府大怒,說道:“現搜出贓物來,你還賴麼?叫張三上來對問。”那張三是同侯登商討定了的,爬上幾步,向著祁子富,說道:“祁子富.你誠懇招了,免受刑法。”祁子富大怒,罵道:“我同你無冤無仇,你扳害我怎的?”張三道:“強盜是你我做的,銀子是你我分的,既是我扳害你的,那贓物是飛到你家來的麼?”張三這些話把個祁子富說得無言答覆,隻是跪到地下叫喚冤枉。知府大怒,喝道:“諒你這個玩皮,不消刑法,如何肯招。”喝令擺佈:“與我夾起來!”
祁子富不聞聲是他猶可,聽得是侯登,不覺地怒道:“這等滅人倫的衣冠禽獸,你也不該替他來開口,他連表妹都放不過,還要與他做親?隻好轉世投胎,再來作伐。”這些話把個玉狐狸說得滿臉通紅,不覺大怒,回道:“你這白叟家不知人事,我來做媒是汲引你,你如何獲咎人?你敢劈麵罵他一句,算你是個豪傑!”祁子富道:“隻好你這類人阿諛他,我單不喜這等狐群狗黨的肮臟貨。”那王媒婆氣滿胸膛,跑出門來講道:“我看你本日嘴硬,隻怕今後悔怨起來,要把女兒送他,他還不要哩!”說罷,她氣狠狠地跑回家去了。恰是:
丫環開了門,侯登倉促出去問道:“你家奶奶往那裡去了?”丫環回道:“睡在房裡呢。”侯登叫道:“王大娘,你好納福,現在還不起來?”王媒婆用心哭聲說道:“獲咎大爺,請坐坐,我起來了。”她把烏雲抓亂,漸漸地走出房來,劈麵坐下,叫丫環捧茶。侯登瞥見王媒婆烏雲不整,麵帶傷痕,忙問道:“你本日為何這等模樣?”王媒婆見問,用心流下幾點淚來,說道:“也是你大爺的婚姻帶累我吃了這一場苦!”侯登聽得此言,忙問道:“如何帶累你刻苦?倒要就教申明。”王媒婆道:“不說的好,說出來隻怕大爺要動氣,何必為我一人,又帶累大爺同人調皮!”侯登聽了更加狐疑,定要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