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前世（十三）[第1頁/共5頁]

她目光一側，便見益陽長公主身後站個仙顏女冠，未加妝飾，靈秀天成，倒襯的本身誇大濃豔，心下生酸，勉強笑道：“想是懷安居士劈麵？”

定襄縣主大失顏麵，笑容微隱，不似先前客氣：“清思殿選婿，求的是姻緣，長公主長年清修，怕是走錯了處所。”

“酒後之語，何必當真？”左仆射杜如晦笑道：“大臨勿要介懷。”

她的生母是出身京兆韋氏的韋貴妃，父親卻不是天子。

相較之下，溫潤如玉的太子，不免仁弱了些。

“縣主，先逞口舌之利的彷彿是你，居士不過回敬罷了，”鐘意還未答覆，便聽有道清冷聲聲響起，沈複不知何時入殿，站到鐘意身前，淡淡道：“賢人尚且說以直抱怨，居士何錯之有？”

益陽長公主重視到她目光，莞爾道：“他很喜好你。”

鐘意有些寬裕，另有些難言的感慨，沉默一會兒，低聲道：“方纔多謝你。”

李政站在不遠處樹下，不知看了多久，見她望過來，似笑非笑道：“好一雙薄命鴛鴦。”

“去清思殿為何要打扮？”益陽長公主打趣道：“難不成是去相看夫君了？”

鐘意聽出她話中寒刺，淡淡回敬道：“人本就身處塵凡，那裡能跳的出？不過是修行罷了。但願縣主這回，能碰到一心人。”

夜色初起，宮中長廊已經點起了燈，遠瞭望去，廣寬而莊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厚厚積了一層，襯著燈光，也極溫馨。

晌午儀禮已畢，他褪去戎裝，改換冠帶，衣九章華服、係金鉤玉帶，喻玉雙佩，硃色綬帶，如利劍出鞘般鋒芒畢露，豪氣斐然，令人不敢直視。

她愛過這個男人，也怨過他、恨過他，可那些怨與恨，本來都是由愛而生的。

清思殿便在嘉壽殿東側不遠，半刻鐘便到了處所。

鐘意有些驚奇，問了宮人，才知是二位縣主打扮換衣後，往清思殿去了。

鐘意入內，便見歸德縣主麵前站了位年青女郎，麵如桃李，身形豐腴，額間花黃勾畫的極其精美，華服貴飾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手中執一把孔雀羽扇，端的嬌媚。

“我要到哪兒去，還要事前通傳你不成？”益陽長公主非常不給她臉麵，淡淡道：“你當你是哪個？”

“貴妃的日子也不好過，紀王八歲就出藩，臨川客歲纔有封號，四妃之首也不過是空架子，”益陽長公主點頭道：“真不明白定襄在想甚麼，到處叫她母親難堪。”

李績原名徐世績，跟從李唐起兵，屢立軍功，太上皇以“戴德推功，實純臣也”，賜他李姓，附宗正屬籍，改名為李世績。

沈複悄悄看著她，輕聲道：“你我之間，何必說如許客氣的話？”

太後所生後代, 現下隻剩天子與益陽長公主二人, 兒子冷待了這麼多年，女兒卻實在放心不下, 目睹年關將至，特地叫她進宮小聚，連帶著叫上了鐘意。

“甚麼風把居士吹來了？”定襄縣主眼波嬌媚，掩口笑道：“我怕此處塵凡氣太重，戳了居士情腸。”

平常她們入宮的時候, 總能在嘉壽殿見到歸德、和靜二位縣主, 本日直到離宮, 卻都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