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一弦彈妙曲，隻身駁二席（下）[第1頁/共4頁]

嵇康苦笑：“子期，你有何問？”

向秀道：“世人皆知，繁華名位乃人之所欲。古往今來，賢人皆教誨我們苦讀詩書，將來方能封侯拜相，君王更是富有天下，獨居高位。若繁華名位都是害人之物，那聖報酬何要如此教誨呢？”

“好！雖是老友，但論辯之場如同疆場，學術之爭不能相讓。來來來，你們三人同席而辯，本王與你們做個見證。”

曹林深吸一口氣，壓住心頭肝火，神采冷肅：“你二人之事，誰來與本王解釋清楚！”

王弼聽他剛一說完，馬上詰問：“如果不重這些，為何人都將錦衣繡裳穿在身上，又豈見誰將其藏於暗室？”

嵇康回道：“世人如此做，不過是想獲得彆人的歌頌，以此作為本身歡愉的源泉。將本身的歡愉建立在外物之上，殊不知，慾望一起便會擔憂是否能獲得，獲得了又驚駭會落空，如此患得患失，周而複始，何時纔是絕頂？耕作為食，養蠶作衣，當衣食滿足了需求，繁華名位就是多餘的了。君子不以繁華肆誌，不以模糊趨俗，與萬物並行，不成榮辱，此乃真繁華也。以是老子雲：‘樂莫大於無憂，富莫大於滿足’，就是這個事理。”

這一番話語驚四座，滿座之人無不稱歎。向秀也不得不心悅誠服，對嵇康拱手拜道：“叔夜，本日我是真服了你！”

這日以後，嵇康關於攝生的兩篇著作《攝生論》和《答難攝生論》名動都城，被當世之人朗讀傳抄不竭，皆將他視為天人。他對攝生的觀點，也對中國攝生學的生長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嵇康安靜而答：“賢人看中名位，崇尚繁華，是為了給管理天下的君主、大臣建立高貴的職位，讓群眾歸從於他們的辦理，並不是誇大繁華名位的首要，更冇有承認此乃人的天然之慾，鼓勵世人去妄圖它。若大家都為尋求繁華名位而爭鬥不休，難道如儘在麵前的漢末群雄逐鹿普通，大家以宰割天下，滿足私慾為目標，鬨得烽火連綴，生靈塗炭？豈不聞，子文三次官至令尹，神采並冇有顯出多少歡愉。柳下惠三次被罷官，臉上也冇有一絲憂愁。他們都曾獲得了繁華名位，但卻冇有是以擾亂內心的安靜。莫非說，繁華名位真的是人之所欲嗎？”

向秀當即開口駁難：“依你所言，賢人明白輕重貴賤，熟知攝生之道，那為何唐堯隻活了百歲，孔子也才享年七十。莫非他們也如世人般不懂攝生之術？”

王弼與向秀見他如此自謙，舉杯相敬。在坐諸人也都齊敬嵇康，讚不斷口。

王弼聽完低頭思考，向秀又道：“人皆道食色性也，情慾一起便會想到美色，肚子餓了就會尋食充饑，此乃天然之理，叨教如何禁止？”

嵇康撫額，心想一小我難我就罷了，你也來添亂，這是幫我還是拆台？

這一句問出來，滿座皆點頭擺手錶示從未見過。曹林一向聽著三人之間的博弈論辯，越聽越感覺嵇康不但對攝生之術很有一番真知灼見，並且對人生也存有相稱超脫高潔的誌向，一番論辯可算說到了本身心窩子裡，不由將他引為忘年知己。此時見向秀髮此一問，曉得要答覆這個題目實在難上加難，本身也對答案非常獵奇，不由自主地前傾身子，等著嵇康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