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千金不換（一）[第1頁/共3頁]

“朱紫果然是喝醉了！”無恤看著滿臉通紅的謀士羅笑著搖了點頭，“抱愧！吾婦令媛不換。”

草堂以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難堪奧妙起來，向巢因而再施一禮欲與無恤告彆。

時人夏季喝酒多以甜爽的甘醴、清瀝為主，而燒酎乃重釀之酒，其味辛辣，其性醇厚，少飲可驅寒辟邪，多飲卻極易醉人。朱紫家中，飲夏季凍酒喜用大口深底的黑漆耳杯，啜飲燒酎時則會特地換上淺底厚璧的耳杯，防的便是來賓多飲醉酒。現在，草堂當中隻要百姓家中喝水用的大碗，而我每次斟酒又必至碗沿，是以三巡過後，這二人都已有了些醉意。

“羅，不要再多說了！”向巢一拍謀士羅的肩，抬手朝無恤抱拳一禮：“士羅醉酒無禮，叫先生見笑了！”

本年夏初，宋國向氏兄弟反叛，宋公率兵與向魋、向巢戰於曹國舊地。而後，宋公大勝，司馬向魋逃到了齊國，其兄向巢逃到了魯國。麵前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恰是流亡魯地的宋國六卿之一——左師將軍向巢，而他身邊這個麵孔文秀的矮個男人便是他昔日的舊部謀士羅。

男人喝醉了酒，嘴巴就不緊了。無恤幾番摸索之下，這高矮兩人的身份便暴露無遺了。

高個男人淺笑著朝無恤抱拳一禮：“叨擾了。”

“呃，鄙人失禮了。”男人臉一紅，轉頭朝身後的高個男人看去。

備註：（1）公孫得：宋元公曾孫，宋景公無子便將公孫得養在宮中為嗣。

開門前，無恤明顯說要快些打發了這兩人。可這會兒，他替二人裝滿了水囊後，竟然客客氣氣地把人請進了屋。以後，又不知從那裡找出了兩罈陳年的燒酎，說要與這二人痛飲一番。

無恤笑言道：“將軍欲贈我令媛之璜，我這婦人亦有令媛之言相贈。向將軍，無妨聽上一聽。”

“仆人家，過路之人想討口水喝。”門彆傳來一個降落的男聲。

謀士羅昂首看了一眼向巢，然後清了清嗓子對無恤道：“家主有令媛玉璜一件，願與先生互換此婦。”說著他將視野轉投到了我身上。

宋公若對向巢網開一麵減免了他的罪惡，那他的確值得無恤讚一聲仁德。不過，若說他要讓向巢返國重掌兵權，那無恤的這句獎飾的背後恐怕另有深意。

草堂內裡就有能夠取水的湖泊，這報酬甚麼要拍門求水呢？我轉頭看著無恤小聲道：“我們不會趕上打家劫舍的盜匪了吧？”

“彌子瑕獲寵於靈公時，曾將一枚咬過的蜜桃拿與靈公分享。靈公言，‘愛我哉！忘其口而念我。’而後彌子瑕得寵，靈公卻以剩桃辱君之罪，懲辦了他。君心變了，之前的好也會變成壞。君臣之間一旦有了猜忌，就再也不成能回到疇前。宋公招將軍歸宋，不是感念向氏舊功，他是要誘殺將軍，告終後患！”

“家主，公孫得（1）雖愛美玉，但更愛美人。高先生之婦乃人間少有的才子，公孫得若收了她，定然不會再回絕您的要求。何況玉不會說話，人卻可巧舌，家主既然執意返國，總得為本身謀一條退路。”謀士羅一口氣說了一大通，向巢似是被他說動，握著謀士羅的手便鬆了。謀士羅趁機俯身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了一塊半尺長瑩白水潤的玉璜遞到了無恤麵前：“高先生辭吐非常，學問博遠，如成心退隱為官，家主可代為保舉吾國國君。這是令媛玉璜一件，還望先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