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中心搖搖（一）[第1頁/共3頁]

一個北方狄族的公主，一根長鞭揮地嗡嗡作響，新絳城的教坊裡幾個身量和我差未幾的樂伎都平白捱了她幾十道鞭抽，直抽得衣衫儘碎，皮開肉綻。

“對不起。”我艱钜開口，聲音嘶啞刺耳。

麵對如許的局麵，晉侯坐不住了，他要求趙鞅儘快與宋、衛兩國締盟，再想體例出兵鄭國，使鄭國也屈就於晉。

“對不起？女人何曾對不起趙某，與女人如許的美人春宵一度還不消付夜合之資，實是趙某得了便宜纔對。”無恤冷著臉看著我，緊繃的麵龐上看不出是憤恚，還是嫌惡。但他身後之人的臉上已悉數暴露鄙夷之色。

我退後，他俄然伸手捏住我竹笠下的一片青紗。

兩個月後，四兒和於安的新家總算修好了。新瓦白牆，紅漆的梁柱，齊斑斕的垂幔，趙鞅派人送來了一應傢俱，我出錢讓人在他們後院裡栽了一院子的杏樹、桃樹、榛樹，還親手搭了一個種匏瓜的竹木架子。今後，我的四兒再不消上街買瓜吃了，我的桃花釀也有了下落。

那一日淩晨下了一場小雪，雪片兒很大，但極疏朗，一片片羽毛般浮在靜空裡。無恤和阿魚騎著馬從西門飛奔而入，停在趙府門外。捧匜的小仆、拿乾布的婢子、幫手清算衣冠的侍妾、另有他雙目含情的嫡妻，一時全都湧了出來。拭臉，洗手，拍雪，這熱烈的場景一如我當年第一次踏進趙府的那夜，隻是場景裡的人已經分歧了。

我冷靜點頭。

晉侯賜給於安的屋子是處舊宅，之前傳聞是範吉射在新絳城裡的一處財產，內裡屋子舊了些，天井也荒廢了，但勝在前堂後室佈局精美，房間也多。

可締盟之事，哪有這麼簡樸？宋國自恃是商朝遺民，又是公侯之國，國雖小，卻一定情願拋下身材公開締盟。衛國輕易些，畢竟衛君蒯聵受了趙鞅多年恩德，理應酬謝。以是，周王四十一年冬，趙鞅以郵良為使到衛國與蒯聵商討締盟之事，讓世子趙無恤和太史墨一起去宋國“拜訪”宋公與宋太史子韋。

於安淺笑著看了我一眼，走過來捏了四兒的手，柔聲道，我董舒此生，有你四兒一人足以，納妾之事永訣再提了。

日子如水就這麼安溫馨靜地疇昔，澮水邊黃葉落儘，寒冬已至。

楚國，巢邑大夫白公勝帶領的軍隊以向楚王敬獻戰利品為由，披甲入城，一舉囚禁了楚王熊章，殺了令尹子西，司馬子期，自主為楚王。齊楚兩國盟約，刹時告破。

新絳城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無恤返來了。這比我預期的要早很多。

出行前，我清算了承擔坐在無恤屋外的台階上等他。他的嫡妻在屋裡替他穿衣戴冠，套襪穿鞋。一個把鞭子舞得虎虎生威的女人哀哀慼戚在屋裡哭成了個淚人。楚國一去大半年，現在夫君剛返來又要離晉往宋，也難怪她內心捨不得哭得如許悲傷。可屋裡那人曾經也是我的夫郎，我的淚又要往那裡咽。

他嘲笑一聲，不鹹不淡道：“那勞煩女人下主要走的時候務必奉告趙某一聲，趙某不是薄情寡信之人，這一次，必會備酒為女人好好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