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春臨冰釋（二）[第1頁/共3頁]

“放心，你會的。”阿素笑著把藥瓶往前推了推。

“你孃的事是史墨奉告你的？！”阿素有些驚奇，“那史墨可也奉告你，你阿爹是誰，你阿孃又是為甚麼被人抓進了智府，智瑤又為甚麼每天想著要將你剝皮飲血？”

“趙無恤，你到底還要彆扭到幾時！”我滿腹憤激委曲，咬著牙，使出滿身的力量將他一把甩開，“當年是我錯了，是我傷了你，可現在你也傷了我，我們就此扯平了，行嗎？”

“我……”我語窒，胸口盤著一口氣半天說不出辯駁的話來，“是，你說的對。是我錯了，我不該走，更不該返來……我就不該再見你！”在無恤逼人的諦視下，我心中最後一撲滅燒光，也終究燃燒了。

“我為甚麼要騙你？你在你阿孃肚子裡的時候我就摸過你。若冇有六卿之亂，我也許還會揹著你逛長街，教你習劍，陪你讀詩。我娘恨你娘，可我喜好她，她笑起來比誰都都雅。你阿爹，我也喜好，他彈得一手好琴。當年，他為了娶你阿孃……”

如果之前，我或許會覺得阿素對我的執念隻是為了拉攏一個謀士為她的寄父陳恒效力，可現在麵對她的殷殷之情，我卻冇體例無情地冷視。我輕歎一聲走到石幾前，挺腰坐下，深吸了一口氣道：“阿素，或許我真的該喚你一聲阿姐。我曉得範氏與趙氏之間有多年的恩仇，也曉得你阿爹和我阿孃之間的乾係。但我不能同你去齊國，即便冇有趙無恤，我也不成能幫著齊人去害晉人。我阿孃至死說的都是晉語，她是晉人，我便也是晉人。”

“扯平？我們扯不平。”無恤轉過甚，緊皺的雙眉下，一雙眼睛儘是壓抑的痛苦和氣憤。

“你……你除了逃，你還會做甚麼？”無恤氣極了，握住我的雙臂就將我整小我半抱了起來。

“扶蘇館裡的一個酒娘。”

“這一次，你又想逃到那裡去！”他一把擒住我的手，炸雷般地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大哥？”我看著馬背上的人驚詫不已。

“保重。”陳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喝馬飛奔而去。

“我會找到返來的路，我會返來找我思唸了七百多個日夜的夫郎，可你除了把我推開，你還會做甚麼？”我在他的鉗固下冒死掙紮起來，忍了好久的眼淚刹時滾出眼眶，“你放開我，趙無恤，你冇資格如許對我！如果落星湖畔的誓詞對你而言隻是謊話，那你就放了我！我們一夜相合，天亮兩清，我冇有收你的錢，你的嫁衣我不要了，你也彆管我！”我用手抵著無恤的胸膛，用力想將他從身前推開，可明顯使儘了渾身的力量，卻眼看著本身一點點地被他箍進懷裡，緊緊抱住。

“你放開我。”

阿魚看看我，看看無恤，笑得嘴都歪了。

“我覺得……”

“我此生不會再入齊國。”我腳步未動，一口回絕。

“那你到這裡來做甚麼！”

“死生契闊，與子執手。冇有人扯謊，我在落星湖畔娶了妻，卻把她弄丟了。那一日，我燒了草屋，燒了你的嫁衣，我對落星湖說了很多話，我說如果有一天你返來，我毫不會叫你好過，毫不會諒解你，毫不會再愛你一絲一毫，毫不會讓你的巧舌再勾引我。可我對湖神說的最後一句倒是，求你讓她返來，隻要你讓她返來，我之前說的都不算數，隻要你能讓她返來……宋國、楚國、天樞，你為甚麼要讓我等那麼久，你曉得我等了你多久，恨了你多久，想了你多久……”無恤的臉緊緊地貼著我的頭頂，斯須，間有溫熱的濕意直透心底。三年了，宋都城外，我終究比及了本身要等的人。他終究褪下他的高傲，放過了本身，也放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