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夢之幻境（一）[第1頁/共3頁]

我摸索著向迷霧裡走去，女子的笑聲離我越來越近。

是我，是我把她的屍首燒成了灰，她如何還會同我說話呢？她早就不在了……

山洞不見了，瀑布不見了，入眼的隻要望不到邊的濃霧。置身濃霧當中，我彷彿身臨幻景，身下已不再是冰冷的岩石，而是一片柔嫩的灰藍色的草地。身下的草兒九葉成株，每一葉上又長滿了細細的烏黑色絨毛。此時，明顯冇有風，亭亭的九葉草卻在我的諦視下悄悄扭捏，身姿妖嬈。

螓首皓目，素齒朱唇，一張小臉潔白如月，可望著這張斑斕的臉龐我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內心方纔湧起的但願，刹時被一碗冰水狠狠地澆滅了。

我刹時呆愣，心中一時酸甜苦辣混成一團，說不出個滋味。

“彆疇昔，那邊不是你要去的處所！”阿孃俄然擋在我麵前，她慘白的神采一如她離世的那日淩晨，“阿女乖，快歸去吧，你的路不在這裡。”

“我的路在那裡？阿孃，我好想你……”我看著本身思念多年的麵龐，淚水頃刻盈滿眼眶，“阿孃，你為甚麼要騙我？你底子不是甚麼富戶家的侍妾，也底子就冇有甚麼六十歲的夫主，對嗎？你是晉人不是秦人，你識字，你還會讀詩。你給我唱的那些歌，你說的那些話，我現在都能聽懂了。你奉告我，你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阿藜到底是誰？為甚麼我不能去晉國，為甚麼你又想讓我去晉國？晉國智氏與我又有甚麼乾係？”我看著阿孃，喉頭哽咽痠痛。

而我，我又該往那裡去呢？

這到底是甚麼處所？

狐氏的這一旁支便以九尾獸為圖騰，傳說他們是周王子狐的後嗣，月下碧眸和這九尾玉佩便是族中最高貴的意味。

阿孃凝睇著我，冷靜地流下兩行淚來。她抿了抿乾枯開裂的嘴唇，彷彿要張口同我說些甚麼。可這時候一陣風過，她俄然就如煙塵普通被風吹散了，在我麵前隻餘下四散的火星和漫天的灰燼。

那男人錦衣玉帶，邪魅漂亮，一雙含情的鳳眼更是讓人一見難忘。他笑著執起女子的小手，半摟著她朝河邊走去，在顛末我身邊時，他竟然側臉對我點頭一笑。

本來濃得散不開的霧氣現在俄然不見了，閃現在麵前的是一條涓涓流淌的小河。河水在陽光的暉映下收回粼粼的金光，一個女子背對著我站在河岸邊，她身姿嫋娜，一頭長長的烏髮如錦緞普通鋪散在身後。岸邊一叢枝繁葉茂的木槿花在她身邊隨風起舞，映得她整小我飄飄欲飛。

和她一樣，男人的眼裡也儘是愛意。他輕撫著她的長髮，如同在撫摩這人間最貴重的東西。看著如許的他，我彷彿再也恨不起來了。或許，我應當感激他賜給我生命，感謝他曾讓阿孃如許幸運。

我木然地跟在他們身後，聽著他們互訴衷腸，傳情示愛。在男人的懷中，少女的眼睛裡泛動著一汪秋水，她的臉頰羞紅得如同三月裡最美的桃紅，我看慣了她慘白肥胖，神情暗淡的麵龐，竟向來不曉得本來她也能夠如許的美，如許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