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卷番外（三）[第2頁/共4頁]

“我來吧。”張孟談曉得趙無恤從不碰甜酒，便將小婢手上的果飲端到了本身麵前。不猜想，趙無恤竟破天荒將那裝甜飲的大碗又端走了。

“仆人好雅興，到了臨淄，竟一小我躲在這軟玉溫香之地品酒弄月，也不喚奴家相陪。”蘭姬固執一把青竹小扇走到無恤身邊，軟軟地將頭靠在他肩上。

“如何？怕我傷了你的清歌女人？”

月上柳梢，琴樓之上琴聲卻猶未起。窗外無休無止的蟬聲吵得張孟談有些坐不住了。

“放開。”他調子不高不低，卻充足叫人膽怯。

“是巽主奉告我的。”

“她若肯嫁，有何不可？”趙無恤笑問。

“中行寅在廣饒？”

“家主，莫非趙稷曉得我們在這裡，以是不來了？”

趙稷，邯鄲，六卿之亂……十六年前，他是趙府養馬的小奴，卻也差一點死在那場禍亂裡。一座絕美的邯鄲城，引得晉國大亂，亡者不計其數。這此中，孰對孰錯，早已經算不清了。可卿父內心有恨，邯鄲君趙稷內心也有恨。趙稷當年逃入齊國不是偶爾，齊人早就有了謀晉之心，隻要晉國一起狼籍，他們就會趁機而入，鼓風升火。若要晉國承平，齊國不得不抗，陳氏不得不防。

黑暗中無人迴應，那一向像影子般存在的人已經不見了。微涼的夜風裡，隻餘下一縷淡淡的江離香猶掛在木槿枝頭。

“美人，想明白了是功德，何必悲傷呢？”一方翠色的絹帕從她背後遞了上來，蘭姬轉頭，那絹帕的仆人輕搖著頭，一邊謹慎翼翼地替她擦去嘴角咬花的口脂，一邊柔聲道：“你放心，我在廣陵城的人不會殺了他。待我陳氏大業得定，我必然將他鎖了送給你。到時候人是你的，隨你如何愛他。”

蘭姬看著敞開的房門，咬著經心形貌的朱唇淒然一笑，低頭從腰間的佩囊裡取出一物朝無恤用力擲了疇昔：“這是給你的。”

“我從不騙女人。”陳盤笑著將蘭姬手裡捏成泥渣的木槿花悄悄撥掉，然後捧著她的手看著中天一彎涼月道，“你之前同我說那月下碧眸的女娃叫甚麼來著？”

張孟談小啜了一口，笑著回道：“家主就彆諷刺孟談了，那人是不是邯鄲君趙稷還未可知。但若真是，家主是籌算在這裡與他脫手？”

“甚麼？”

小婢莞爾一笑：“客問的真不巧，清歌女人本日縱有大好的表情，也不會登台操琴了。”

“嗯，若能殺了邯鄲君趙稷，我這趟臨淄也算冇白來。孟談，卿父尋了十年的人，你兩個月就尋到了，委實替我長臉了。”無恤笑著給張孟談倒了一杯酒。

“蘭姬，你甚麼時候見我趙無恤會重拾捨棄之物？”無恤低頭看著胸前泫然欲泣的女人，他今後退了一步，蘭姬抱著他的手臂倉猝又跟了一步。

張孟談行了一禮在他身前坐下，小婢子跪地將一溜五隻彩漆長頸壺擺在案上：“這是坊裡清歌女人釀的五種酒，‘白露’、‘杏期’、‘醉曦’、“扶冶、‘梨花春’，客且都嘗一嘗。本日天熱，這一碗是解暑的果飲，漿果汁兌了清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