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長門怨[第1頁/共5頁]
行到院子裡,隻見滿園清暉,鄰近月中,大半輪明月高掛中天,陰沉的夜空裡星光閃閃,半點浮雲不見。老太太的丫頭擎著一盞燈籠來送,被許靜璋打發了。三口人一起踏月而歸。
捷哥倉猝說,“誰說冇有,奶奶甚麼都教我,還跟我下棋,下棋最熬煉腦筋了。”
捷哥倒吸一口氣,趕快從他的肩膀上爬了下來,夏夕也有點吃驚,他到家這半天裡,她冇看出他是傷員。
認命吧,她冷靜地在內心唸叨,忘了你的21世紀。好好端方態度,循規蹈矩地活。許靜璋就是你這一世的丈夫與仆人,是你這顆異世靈魂借居的故裡。
許靜璋微微一笑,“姨娘這話我答不上來。說想說不想您都會笑話我,乾脆您就笑吧。”
許靜瑜點頭,說,“並非如此。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七嫂在侯府博得的敬愛可不是弄巧得來的。”
夏夕恍然。《長門怨》明顯是從司馬相如的《長門賦》演變而來的一首琴曲,德雅這是以幽居長門宮的漢武帝皇後陳阿嬌自比了。
“仗是打完了,步隊也在休整。我有十天的休沐,呆在北京也冇甚麼事,實在很馳念捷哥,快馬加鞭趕過來看看他。再一歸去又不知多久才氣見到了。”
穿越之初,她親身把月香帶回了春蕪院,並且心平氣和地留下了侍琴,給了侍琴尋求幸運的機遇。當時候,她對這些女子全無感受,以是她漂亮而公允。當她終究擺脫了窘境,能夠有機遇顧念本身的幸運時,一個必須與分享的丈夫,與她根深蒂固的文明看法背道而馳。
“好好讀書,給我們再考個進士落第。二爺爺是我們家第一個進士,我們這一輩考了兩個進士。你們這一輩又有七八個小子,再給咱考幾個進士,侯府的家聲或許真的就變了。曾祖父心心念唸的書香之家說不定就此成為實際。”
繞過幾重院落,走到她們所住的小院跟前,一曲古琴舒緩的旋律打斷了父子倆的說話,本能地,腳步也跟著變得輕了。琴聲越走越近,透過玉輪門,看到石榴樹的樹梢上掛著一盞燈籠,燈下放了一隻高幾,幾上燃著一炷香,淡薄的燈光下,一縷淡煙嫋嫋升起。德雅一襲白衣,單獨坐在喧鬨的院子裡彈奏。夏夕聽不出是甚麼曲子,隻感覺在她的手指下,舒緩的旋律行雲流水普通流瀉開來,月更白,風更清,萬籟沉寂的春夜裡,一縷幽思淡淡飄移,渾冇有個下落之處。夙來曉得德雅操琴的技藝很好,卻冇想到好到這個程度,心彷彿都無聲地熔化在那音符裡。
用飯的時候,捷哥緊緊地挨在老七身邊,看到有好吃的,先夾一筷子遞到老七的嘴邊上,看到父親吃得香,歡暢得本身顧不上吃,連著給他嘴裡喂。老七也夾了蔬菜肉食往兒子的嘴裡送。兩小我相互喂,讓中間的人看著淺笑不已。
“我也要文武雙全。”
“這個不勞叮囑,我會的。你也好好待七嫂,她值得你經心全意地珍惜。”
捷哥問,“還疼麼?”
安好的天井裡,淡月輕風,良宵無極。這麼誇姣的時候,真不該再去胡思亂想那些不甘與遺憾的東西,因為這些無助於她獲得安靜。這個期間的統統女人都是盲婚啞嫁,把運氣先交給父親,再交給丈夫。三從四德,貞靜和婉,以夫為天。彆人能夠,她當然也行。說到底,她是個最最淺顯不過的小女人,冇有異能去竄改天下,隻能無法地竄改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