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質問[第1頁/共3頁]

獨一分歧的是，他的眉間似有風霜，下頜有些青胡茬，比前次相見更多了滄桑之感。

“本王？”李景霆眉梢一挑，表示辛夷說下去。

辛夷這番“端方”，讓李景霆的話愈發冷了：“懷安郡君可真是長進了。昔日見本王，但是向來不包涵麵。現在倒是一口臣一口罪，講端方都講得齊備。”

因為他實在太怕。怕麵前這個女子，不再是他熟諳的她。

李景霆涼涼地腔調在屋中氤氳開來，異化著爐子上咕嚕咕嚕的熱茶，另有窗縫間飄忽出去的雪霰，落在辛夷耳裡，顯得有些不實在。

辛夷輕笑一聲，一聲完整辯白不出批駁的輕笑：“王爺疇前嘴裡隻吐刀子的，現在封地封在了靡靡淮皖，嘴裡也能著花兒了。說甚麼變穩定的話，想來今秋長安城門前，臣女還和王爺有茱萸酒之約，可王爺一出了長安城，就把棋局的棋落到了臣女頭上。”

“王爺的話放到內裡兒是公道，但是放到棋局中，便也是好笑。因為棋局，唯有好處。”辛夷猛地昂首，灼灼的目光像兩把小劍般，突突地刺向李景霆。

李景霆隻感覺，內心塞了團棉花，堵得貳心慌。

李景霆的麵龐還是雲淡風輕，可些些緊抿的嘴唇，卻出售了他非常的嚴峻：“聽聞這光陰，辛府風雲跌宕，懷安郡君更是風頭尤盛。以是見過了繁華如雲，體味到了峰頭榮光，便也成了其彆人普通的那種人麼。”

“君君臣臣，綱常大義。臣女斷不敢忽視。之前是臣女豪門出身，性子粗陋些，還謝王爺仁心寬宥，才免於失禮懲罰。現在臣女得聖意憐憫，位列四品外命婦，為閨中女子榜樣，天然不敢……”辛夷腔調緩緩，答得滴水不漏。

這乍然清喝，讓辛夷一驚，才自發失態地伏倒拜禮：“臣女失禮，請王爺定罪！”

“辛府不日前的大難，追根溯源要到王文鷹之死。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不過從二樓摔下來，怎的當場就一命嗚呼了呢？”辛夷娓娓道來，腔調不驚，“還是說那窯姐兒屋裡的熏香太醉人，已經把王文鷹的身子掏空了呢？”

“你這是甚麼意義？”李景霆一愣。

一個動機升起的頃刻，李景霆就主動把它掐斷了。

李景霆緊緊盯著辛夷，眸底夜色翻湧：“懷安郡君這話便好笑了。就算棋局是針對王文鷹，本王又怎會出兵救你？你這個不測插手的，也不值得五百王府親兵，反而本王還要為你懟上王家，爾這個推斷是不是太薄弱了？”

李景霆的目光愈發暗沉，很久的沉默後，他直接從鼻翼裡，擠出了聲不辨哀樂的嘲笑：“棋局詭譎，吵嘴翻覆。不太短短數月未見，一小我就變得如此陌生了麼。”

明顯這番詰責早已爛熟於胸。

辛夷立馬住了嘴，保持著低頭斂目標姿勢，瞧不出涓滴馬腳的“賢能淑德”。

“詰責”二字，很不符君臣尊卑之儀，卻被李景霆決計減輕，成心拋向了堂下的女子。

李景霆也感受了辛夷情感的竄改，眸底些些起了波瀾：“你想詰責本王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