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送頭[第1頁/共3頁]

王儉抿了口茶，幽幽開口：“你這是送頭上門麼？”

她固然打頭陣，倒是個跑腿的，真正有資格動刀的是街劈麵的王儉。辛夷讓她取人頭，是變著法的諷她狐假虎威，借王家臉麵耍威風。

在女兒麵前墮淚，他這個當父親的，也就太冇麵子了。

“王家要頭，我便送來人頭。公主在這兒，不是來取的麼？那就請公主砍頭罷。”辛夷再次上前一步，直視建熙的眸底，有精光如閃電炸響，“公主不敢麼？”

辛夷安然地置身在四周的諷刺聲中，不慌不忙地取出錦帕，拭去臉上的胭脂沫子，冇有當即回話。

一頭單獨鵠立在那邊，身形纖細嬌小，卻鎮住了整片國土的小獸。

她回身，拂裙，邁步，帶領著八十餘族人，往辛府大門去，法度果斷得震響了上空。

冇有王文鴛。阿誰如小母狼跟在老虎身後，等著從老虎牙縫裡撿肉吃的王文鴛。

曾經的她跟隨王皇後，背後被人罵是條狗，現在她卻能夠儘情地罵其彆人是條狗。

辛夷連頭也冇回，三下五除二的，帶著族人們走到了街道中心，五步開外，就是臨街的茶坊。

是氣憤的紅。

一道府門隔開存亡，此一去，贏者歸，輸者亡，這是場賭上命的局。

“辛夷！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站住！我是嫡公主……”

因為她正在打量建熙公主帶來的人。敏捷地辨認幾個麵孔後，她心底湧上了股涼意。

“本來，公主是不敢的。好，那冇公主的事兒了。我辛夷去找管事兒的。”辛夷也不管建熙反應，目光直接掠過了她，看向了街劈麵的王儉，“我們走！去找管事兒的，送人頭去！”

許是被方纔辛夷的氣勢唬住了，三百餘禁軍也冇王家的令，主動為辛夷分出了條道，隻聞聲身後建熙變了音的尖叫――

辛歧擺擺手，想說句“去罷”之類的話，嘴唇囁嚅了幾番，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隻是沉默地回身，負手拜彆，法度有些踉蹌。

她離王儉很近了。能瞥見王儉烏青的臉，另有他眸底毫不粉飾的殺意。

王家侍從都收回了笑聲，辛氏諸人目光仇恨，敢怒不敢言，建熙公主卻抬起了下頜，任日光落入她眸底綻放如火。

辛夷冷冷的一勾唇，最後擠出肺腑間每一寸氛圍，用極力量地大喝一聲：“你敢麼！”

頓了半晌，辛夷又再次一叩首，聲音有些顫抖：“爹，女兒不孝。”

“不錯。不過，不止是我，另有我身後的族人。”辛夷沉沉的笑意化開，如暈染開的一爿夜色，“也就是說，隻要我死，我身後的族人，乃至呆在府中冇出來的餘人，也會跟著我一起，自刎頭顱，以死跟隨。”

街道不寬，茶坊無客，隻要王儉一小我坐在門口的計劃前，落拓地品著香茗，渾然個賞識著雜耍的局外人，看辛夷的目光都如看個死人。

建熙公主一愣。王家侍從一愣。三百禁軍的刀鋒也一滯。

“你還真敢出來。是感覺我王家說著玩，還是你嚇壞了腦筋？”建熙公主彈出了指尖一點胭脂沫子，“還帶了一群烏合之眾，給你擋刀都不敷擋的。我王家殺你如殺條狗，或者殺一群狗，不過是多動幾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