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兄妹[第1頁/共3頁]

李知燁對勁地一翹唇角，如有所思：“方纔那小白臉稱，本身是辛夷的表哥？”

公主下嫁。日子定在來年春。春暖花開之際，帝姬十裡紅妝。

“我懂。我都懂。”靜嫻有力地垂下頭，一滴清淚從眼角滾落，涼涼地在手背上化開。

李景霆眸色一閃，多了分不忍：“若你實在不肯意，我能夠去處父皇討情，改了這姻緣。”

這一病還不輕。靜嫻公主整日纏綿病榻，太醫去了一撥又一撥，卻隻道“此乃芥蒂”，開了些養氣寧神的藥，也就不了了之。

“本公子不喜刀劍，但劍鞘還是得露的。”李知燁盯著靜嫻肩輿的背影，眸子收回幽幽的綠光。

“皇妹。你若這麼想，我反而放心了。”李景霆輕拍女子的手背，像個平常的兄長，“長痛不如短痛。於你好，於他，也是最好。”

“公子賢明！”小廝聽不大懂，卻還是奉承地笑開了花。

“皇兄又不是不曉得，太醫們如何說的。我這是芥蒂，冇得醫，也就好不了。”靜嫻公主垂下視線，眉眼淒淒，“長安的朱紫們，都是明麵一張臉，暗麵一張臉，裝模樣的熱烈勁兒一過，現在也隻要皇兄肯來看我了。”

“你真的不樂意李知燁？太醫說你是芥蒂，但十有八九，病根在李知燁身上罷。你我是兄妹，在我麵前，外邊不敢說的話，都不必顧慮。”

李景霆反手握住靜嫻，感受著一樣的血脈的溫度，這冰冷塵凡可貴的溫情，他夙來冷峻的眉眼也軟下來。

聶軻歎了口氣：“李家圖的是‘公主’兩字，皇上謀的是‘聯婚’一利，各取所需，正主兒的公主如何，隻要還活著，缺胳膊少腿都無所謂罷。”

天和十二年的夏。日光流金，暑氣升騰，長安城的青石板路被烤得滾燙。

“……公子的意義是……辛夷……”小廝抬高了腔調。

靜嫻公主掙紮著從榻上坐起半個身子，作勢施禮：“……皇兄……”

還是不明以是的一個“他”。不知是指誰。卻有血脈相連的兄妹，一刹時心有靈犀。

靜嫻渾身一抖，本就慘白的臉，更多了分烏青，像是被甚麼凍得：“正因為曉得，纔此生不相見。我即將嫁入李家，他也有了才子如玉，當年‘錯過’的，公然就‘過’了一輩子。”

“身在帝王家，有力改命。聖旨已下，冇有甚麼餘地了。皇兄不必為了我，觸怒父皇和權貴，還不如你我各自保重。”

最後三個字腔調輕柔，卻帶了砭骨寒意。

穿過天井，行過遊廊，通報的聲音一起響起，眼力勁兒快的丫環打起簾子，將李景霆迎入房中。

李知燁前時還去看望下，厥後也就不見人影。連同那些看望的權貴女眷，抹幾滴眼淚後，回身就去打牙牌，模樣也懶得做了。

因而，當晉王李景霆看著門庭蕭瑟的公主府，眉頭都蹙成了倒八字：“前陣子看望的人把門檻都快踏破了，現在卻連個鬼影都冇。公然長安城的風，轉向兒都是分分鐘的。”

才叫出兩個字，淚花就在女子眼眶裡滾。

華清宮宮宴的風頭還未冷卻，大明宮風雲複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