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對質[第1頁/共3頁]

鄭斯瓔出府來瞥見的，恰是這一幕。

言罷，杜韞之便從旁拿出盞花燈來，琉璃八角宮燈，穗子都是金縷線，五彩勾畫麻姑獻壽蟠桃宴，幅幅畫都是吉利喜慶。

哪怕隻是盞花燈，其做工綴飾，也抵平常百姓家，小半年的生存錢。拿來當作年禮拜年，倒也涓滴不覺寒酸。

鄭斯瓔的目光起首在江離身上一轉，見後者始終閉目養神，睫毛都不眨個，她才轉頭看向了王文鴛。

杜韞之咧嘴笑了笑，臉上浮起抹慚愧，雙手有些無措地攪在一起：“郡君談笑了……鄙人於字之道通了齊備，卻對民氣油滑涓滴不通……才至於被高大少奶奶攛掇，被迫為趙王寫字……現在實在是冇臉返來，帶著臟了的筆和手……”

“送送他。確認他冇有聽牆角，給我乖乖回王家去。”辛夷瞧著放下的簾子，又朝香佩使了個眼色。

上元，即元宵，正月十五。月色燈山滿帝都，香車寶蓋隘通衢，華燈處，月圓時。

杜韞之頓時感激得紅了眼眶。像個小孩子般，眼眸清澈得，好像隻要吵嘴兩色的字墨。

眨眼正月十五，上元佳節，全部長安城都浸在了燈火光輝裡。

橫板簾子被挑起，王家管家帶著杜韞之，趨著碎步近前來，向辛夷倒頭便拜。

辛夷笑了，樸拙如水的笑意，讓她全部眉眼都新鮮起來：“多謝書公子了。這花燈倒是比本年拜年收的，那些金的銀的，還要貴重幾番。”

圍觀的百姓頓時響起了竊竊群情，看鄭斯瓔的眼神都非常起來，更有眼力精的瞅瞅被綁著的江離，模糊明白了甚麼，指導聲愈發猖獗了。

香佩被唬得一駭，壓著嗓音朝軒外指了指：“那，是讓還是不讓書公子回府？”

那管家神采微僵，但想著懷安郡君的風頭，倒也不敢多置喙，嘿嘿低笑幾聲後，就施禮告彆。

“奴婢明白。這就以女人名義，向府中傳下話去。”香佩慎重地應下，又瞧了辛夷眼色，才朝軒外清喝，“懷安郡君有請。”

不管王家是甚麼企圖，也不管杜韞之會不會被操縱，辛夷本身對杜韞之還是頗多恭敬，模糊有厚交相投的意氣。

“韞之多謝郡君。”杜韞之慎重地哈腰一拜，“此番被禁於王府，為趙王寫字，王儉臉麵還是裝得足，送了我好些東西。鄙人都嫌臟，一概充公，除了臨走時，瞧見此中這個花燈都雅，才收下送與郡君，也算借花獻佛，給郡君拜年了。以此，謝郡君收留之義，不計之恩。”

但是鄭斯瓔的神采還是安靜，笑意冇有涓滴波瀾：“王大女人可不要揪著風就是風，逮著雨便是雨。棋局當中多流言，真假多少萬得好好辨辨。”

上百王家家兵，刀劍出鞘氣勢赳，將鄭府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江離如個雞仔被綁得嚴實，卻一聲不吭，閉目養神，渾然不管本身將生將死。

得辛夷互助，又得辛府收留，杜韞之送禮也是投桃報李。而不取金銀，不擇寶器珠玉，隻是送來盞平常可見的花燈。

“好久不見。書公子。看來王家的炊事不錯，書公子彷彿胖了？”辛夷打量了杜韞之幾眼，暴露了親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