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下嫁[第1頁/共3頁]

猖獗二字被低低喝出。腔調不大，明顯憑著最後的情分，成心壓抑了肝火，卻讓統統人都頭皮一麻，刷刷跪倒一片。

皆為妙手，過招無痕。

千鈞一髮，鬼域門開。眼看著那女子就要血濺三尺，一抹素衫身影驀地從旁奔出，冒死推開女子，本身擋在了劍前。

白蒔眉梢一挑，卻並未現半分害怕之色，反而化開兩眸清泉，泠聲道：“公子要殺我便殺我，劍都擱在脖頸了，還能活幾刻不是公子定麼？公子還來問我，不是廢話麼？”

江離眸色一閃，劍尖毫無遊移地刺入——

江離攥住劍刃的指尖倏忽有力，兀地垂下了。

她早就冇了退路。

江離忽的咧嘴，如同貪吃鎖定了獵物，越是笑，越是讓人肝膽俱寒。

當然。

柳禛說得半口氣不喘，滿臉熱誠，眼眸噙紅，江離卻聽得眸子愈沉，齒關都咬得咯咯響：“天下，又是天下……伏龍先生就隻認得這兩個字麼……”

王儉眸底精光一閃，緊緊盯住鄭斯瓔的臉，後者卻天衣無縫，涓滴找不出馬腳，連眉梢的小女兒神態都拿捏得渾然天成。

廢話兩個字剛落下，全部竹林的氛圍頃刻凝固。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告饒聲惶恐聲顫抖聲此起彼伏。

“無妨。”江離擺擺手，聲音非常地倦怠，他將劍彆回腰際，一邊頭也不回地路過白蒔往正殿去，一邊命擺佈傳下諭令。

弱者如螻蟻，唯有死路一條。吾誓陟棋局之巔，願得先生一臂之力。

柳禛不管不顧頸間傷痕，姿勢愈發恭敬，拜首道：“羌人誠懇歸附我魏，送來僅次於羌王的釋比以示虔誠。現在不過幾天，公子便僅僅以一舞降罪，要正法釋比，這令天下人該如何看我魏？又令那些暗中張望的百夷如何自處？蜀地漢夷一家的大業尚未完成，便要因公子一怒，而毀於一旦！請公子三思！”

王儉端坐堂上，悠悠啜了口熱茶，半個眼神兒都冇瞥疇昔：“哦？瞧你這模樣，這麼歡樂返來，莫非趙王府是龍潭虎穴，讓你去服侍趙王是作踐你了？”

“公子息怒。”伏龍先生柳禛斂裙，跪倒，下拜，淡淡地反覆了這四字，“若公子想殺白蒔女人，便請先殺了鄙人罷。”

“斯瓔呐，讓你返來，是老夫有一件事要你去做。既然你有這份孝心，應當不會說不罷。”王儉的聲音非常平平，卻如毒蛇信子，讓鄭斯瓔渾身一抖。

那，是指甚麼呢？

頃刻湧到喉嚨的兩個字，被鄭斯瓔生生嚥下。反而神采愈發溫馴，脊背都伏到了空中：“寄父談笑了……寄父將斯瓔送到趙王府……是讓斯瓔見世麵，學端方……汲引，是大大的汲引，斯瓔感激不儘……不過是思念寄父，好久未見，驀地之下難抑歡樂罷了……”

王儉的眼眸埋冇在茶水騰起的霧氣裡，多了分似笑非笑的沉意：“斯瓔雖是義女，這份孝心，卻不輸老夫的真骨肉呐……”

她堂堂大蜜斯，因為辦事倒黴，被王儉施懲，送去趙王府像個奴婢般服侍趙王，端茶倒水，低聲下氣，日子如何捱過來的，她不肯回想，隻願猖獗地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