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春色[第1頁/共3頁]

李景霆一笑。抹了把額頭的汗珠，累得黑紅的臉，格外托顯笑時暴露的明白牙：“北山春苔。便是給女人的北山秋色。”

李景霆頓了頓，親手拾起一枝梅花，放到辛夷麵前的桌案上，桃瓣盈盈，似緋雲般堆砌，映得男人耳根子，出現了幾抹紅意。

李景霆丟下幾句話，在辛夷緩過神來前，就急倉促地回身拜彆，門扇哐當哐當響，都來不及掩上。

東風簌簌，桃瓣窸窣。除了房簷下啾啾的一窩燕子，並冇有任何答覆。

一滴墨花恰好濺在進屋來的男人袍腳上。

來如風去如風。除了滿地桃枝芳菲，辛夷懵了半天，才理清剛纔產生了甚麼。

為君折桃花，桃之夭夭，予君一山秋色穠，人間三月。

“一山秋色，美則美矣……但為甚麼？”辛夷在長久地沉浸於桃香後，就略帶鑒戒地發疑。

辛夷咬了咬下唇，遊移半晌，最後喃喃吐出句：“晉王爺比來著魘了麼，人越來越傻了。”

李景霆再次丟下幾句話，身影就消逝在門外，留下辛夷一人坐在房中，瞧著滿地桃枝，葉中春水，不明以是地發著愣。

“桃花是東山的秋色，以是這溪水，便是西山的秋色？”辛夷如有所思地接了話。

附庸風雅。油奸嘴滑。辛夷本想啐出的幾個字，到了喉嚨又嚥了歸去，半晌，才躲避開視野，竟是不自發問道：“南山，另有南山。南山秋色，又當為何？”

“…公子，你是棋藝無雙，我倒是凡夫俗子…對不起…我怕我等不起…”辛夷悵惘失神，渾身一陣有力，狼毫杵然墜落在地，墨花四濺。

長安人稱千大哥鐵樹的晉王爺，竟然一口江山一口笑靨，然後給她帶來了一山秋色，並且，還大有把四周幾峰秋色都擷來的架式。

李景霆笑了笑，冇有多言，他當真地調劑著芭蕉葉，不讓那春水淌出來，謹慎翼翼的模樣，好似在對待個珍寶。

公然，不到半個時候，一模一樣的男聲又響起“辛女人，你看！”

本來李景霆去而複返。風塵仆仆，錦靴沾泥，略微混亂的青絲照顧來三月青草的氣味，彷彿是方纔在林間洗畔行過。

“這麼短時候，好幾裡山路，就為了一掬春水，半路上不帶歇麼？”辛夷脫口而出，可話音剛落，就認識到不當，倉猝加了句，“王爺身子金貴，如果半路累倒了，民女受不起大不敬的罪。”

跟著熟諳的聲音，李景霆再次闖門而入，此次，他手裡捧了一卷芭蕉葉，巨大的葉子被捲成弧，葉中一脈淨水。

李景霆笑得更高興。汗珠咕嚕咕嚕滾，一行白牙潔淨得像個孩童。

註釋

辛夷兜不住臉，噗嗤聲笑出來：“此次是石頭？哪一山的秋色，是幾顆呆石頭！”

2.春霖催得鎖煙濃句：五代南唐墨客李中（字有中）所作《春苔》一詩。

辛夷眉梢一挑，如有所思：“春霖催得鎖煙濃，竹院莎齋徑小通。誰愛落花風味處，莫愁門巷襯殘紅（注2）。李有中曾賦得春苔之韻，冇想到誌在江山的王爺，也會悟得此中三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