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狠心[第2頁/共3頁]
辛夷忽的肉痛難捱,冥冥中有鍘刀砍下,審判著她的罪孽,讓她苦不堪言,連本身都討厭起了本身。
玉笛怨,才子淚,聲聲喚不回,情關難過。
“王爺。水中的魚兒,就算冇法隨乘風的龍而去,也不會。”辛夷頓了頓,壓下鼻尖澎湃的酸澀,顫抖著聲音道,“也不會逐岸上的麒麟同歸。”
她也看不透本身了。對方是天家貴胄的王爺,她卻升起了不忍之心,或者說,憐憫之憐。
辛夷無言,李景霆略微沙啞的聲音,隨晚風拂來:“我曉得你不肯見本王……本王曉得你搬出去的目標……本王這就走……這就走……”
“瘋了!辛夷你瘋了!你胡塗了不成!”辛夷倉猝拍打著腦筋,掌心發狠,彷彿要把本身打醒,這一場荒唐的情起。
“王爺。”辛夷暗啞著聲音,緩緩邁步,走近李景霆,伸手把那黃梨木奩子還給他,“王爺,他是龍,你是麒麟,好男兒意在四方。又何必為了其他,苦苦追隨不成得。王天下者,步步為營,鐘意王謝世家有助於棋局者,鄙人是最好的挑選麼。又何必為了絕壁邊上不起眼的辛夷花……”
言罷,李景霆深深看了辛夷一眼,一拂袖袖,回身就走,臨了兩步,又驀地頓住,冇有轉頭,最後一句低語跟著晚風飄來。
辛夷回身頃刻,便在苑門口蹲了下來,抱住本身的頭,淚水滾落,哭得儘情無助,哭得半爿長安夜色,儘皆破裂。
辛夷隻覺腦海空缺一片。男人一聲聲發問如洪鐘大呂,一遍遍撞擊得她發懵。
“這條暗中冰冷的路上的,一點點亮光……來自你,來自獨一一份至心……”李景霆的聲音沙啞到不成模樣,發紅的眼眶像個委曲的孩紙,噙著淚卻不肯落下來。
言罷,便是抬腳邁步的微響,那男人竟毫無遊移,隻是腳步慌亂,彷彿嚴峻甚麼。
“李景霆。”辛夷脫口而出。
他轉過身,抿了抿唇,喉嚨有些發乾,腦筋有些發暈:“……你……有甚麼想對本王說的麼……”
第一次,她直呼其名,冇有再客氣而陌生地尊他“王爺”。
你竟那麼狠心。
“亮光?”辛夷怔怔。
這一動機剛出,辛夷就把本身嚇到了。
“那……你……”李景霆愈發嚴峻了,拳頭攥得發白。
李景霆瞳孔猛縮。渾身一陣有力,攥緊的手寂然垂下,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辛夷怔在原地,再一瞧,男人的身影已消逝在夜色裡,唯有長夜一枝玉笛哭泣,方纔男人的話,還一句句清楚地在她耳邊撞。
李景霆的呼吸都幾近在頃刻靜止。
彼蒼有眼讓她重活一世,贏了棋局,卻輸了情局,公然冥冥當中因果循環,都冇有撿便宜的功德。
先不說大逆不道的話,就是這一分不忍,便將辛夷的心變得柔嫩非常,恍若剛纔那七尺之軀的男人是個孩子,下認識地想為他抹去淚水,摟他在懷。
“你竟這般狠心?非要我渾身高低烏糟糟一團黑,在這權力中間思算儘?非要我絕情滅愛,將每一滴血每一根骨都獻給家國?非要我今後再也冇法至心笑冇法至心哭,隻能帶著麵具高高在上?非要我像我父皇那樣,每晚要服曼陀羅才氣入眠,這就是你口中的好男兒意在四方?”李景霆大氣不喘,連珠炮似的,連續發問,許是過分孔殷,神采又是發紅又是發白,再無半分常日老鐵樹的皮相。